之前,他曾经半开玩笑地称许芈月为“国士”,但当时在他的心中,只不过是一种调笑,一种“你高于同侪”的夸奖,却并未真的将她当成了国士。但此刻,他重新审视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见识和才能,并不亚于他那些朝堂的真国士。
秦王驷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忽然间哈哈大笑:“好,好回答。”他深深凝视着芈月,“寡人竟是到今日才发现,我的妃子中,竟有国士之才。”
芈月冷冷地说:“妾身早说了,天不予,取之不祥;天予之,不取不祥。”若是嬴荡真的能够稳坐王位,你会对我一介妇人,有这样的猜测吗?若是嬴荡不能坐稳王位,你今日对我的任何措施,又有何用?
秦王驷的眼神凌厉:“可是只要有一丝机会,你就能把它抓到手,对吗?你甚至连魏冉都不准备带走,而要让他继续留在秦国,为你返回秦国保留势力。”
芈月却反唇相讥:“没有诸公子之乱,哪来重耳复国?”她直视秦王驷的眼睛,“天若不予,妾身能有什么打算可言?”
秦王驷冷笑:“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重耳可是继位为君,成了晋文公。你对子稷的将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对吗?”是了,这是她当日说的话,她从一开始,就有所策划,甚至是图谋吧。
芈月嘴角抽动一下,双手紧紧对握在一起,用这种方式,感受到支撑的力量,口中却完全是一派外交辞令:“妾身只觉得,洛阳最安全,可以让子稷有一个安定的环境学习成长。”
秦王驷看着芈月,问:“为什么是洛阳?”他不待芈月回答,自己却已经径直说了下去,“是因为周天子在洛阳是吗?列国的动向,在洛阳可以看得最清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