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袖嘤嘤泣道:“母后明鉴,妾冤枉,妾身素日把魏美人当成亲妹妹一样疼爱。却是大王过于纵容,才使得魏美人恃宠生骄,触怒了大王,亦是大王亲自下令罚她,妾与此事何干,母后何以迁怒于妾?”
楚威后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大王,男人不知道女人后宫的伎俩,可女人却最知道女人?我当年对付这些后宫鬼魅之事的时候,你连毛都还没长齐呢……”说到这里,越说越怒,厉声道:“你这个无知妇人,只晓得后宫争斗,不晓得天下大势。你毁的不是一个和你争宠的女人,你毁的是楚魏联盟,毁的是五国合纵之势!毒妇,你敢坏我楚国千秋万世的基业,我岂会容你!”
郑袖见她如此毒骂,知道在她这里已经是不能讨好,索性撕破脸皮坐在地下也冷笑道:“母后何必说得这般好听,母后难道又是什么懿德正范之人吗?妾不过除去一个姬人,母后却逼迫七主公去谋害九公主,谋的是王室血胤,先王骨肉。母后如今对妾这般言辞振振,可敢对着先王,对着宗庙也是这般言辞振振吗?”
楚威后想不到在此时,竟还有人敢如此顶撞于她,气得险些倒仰,玳瑁等侍女扶住了她,不住抚胸拍背,为她舒气,叫着道:“威后息怒。”
楚威后缓过气来,看着郑袖一脸得色,她亦是后宫厮杀出来,心忖眼前不过是个妾婢之流,何必与她废话,遂道:“我叫你来,原是还当你是个人,不想你竟是连人都不是的,我何必与你废话。叫大王来——”
郑袖见她息了气焰,心中暗暗得意,便是叫了大王来又能如何,身为母亲还能管到儿子睡了什么人不成,便是这老妇要立逼着大王责罚于她,她自也有手段让大王下不了手,心中得意,不免多了句话道:“母后当真还当如今的大王是三岁小儿,能让母后指手划脚。”
楚威后冷笑道:“我儿幸一个贱婢,我只是懒得理会。只是王后乃宗妇,要祭庙见祖的,断不可由贱婢充当。你不过是以为南氏病重,便将王后之位视为自家囊中之物吗。呵呵,我儿子是长大了,听女人的唆摆多过听母亲的,但是你想做王后,却是今生休想。”若依了她的脾气,直想当场杖杀了她才能出气。只是儿子为王,年纪渐大,她不愿意为一姬人与儿子失和,只是若教眼前这婢妾得意了去,也是不可能。她从后宫厮杀出来,自然知道踩在哪里才是对方最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