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臻立刻悚然动容,坐直身体,第三次上下打量张松龄,“娘子关,你是老二十六特务团的,死守核桃园那支,怪不得能摆出这样的防御阵地,能把小鬼子卡得死去活來的东西,怎么可能简单,。”
“司令员也知道我们特务团,。”张松龄自动忽略了最后那句称赞,带着几分期盼询问。
“当然,参加过那场会战的,谁不记得。”聂荣臻脸上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來,郑重点头,“六天七夜啊,一个团的兵力,硬是打出关去,卡在小鬼子喉咙上六天七夜,老子当时就在关内眼巴巴地看着,却一点儿忙都帮不上,老子当时心中那个恨啊,恨不能唉。”
“唉,,。”张松龄陪着对方大声长叹,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已将此战失败的关键看了个清清楚楚,不是将士们不肯用命,也不是其他友军不肯冒险把握转败为胜的机会,而是整个国民革命军,整个国民政府的顶层,都沒做好组织一场有多方参与的,大型会战的准备,甚至连相应的上下级指挥关系都沒能理顺,就稀里糊涂地把弟兄们摆上了战场。
换句话说,那场战役,中国方面根本沒有取胜的可能,即便老二十六路的表现再出色,也于事无补,只可惜了特务团那些兄弟的血,只可惜了老苟那到最后都闭不上的眼睛。
“别着急,早晚,咱们要让日本人血债血偿。”聂荣臻深深吸了口气,低声安慰,随即,从两支充当预备队的步兵连中分出一支,直接推到了担任主攻的队伍中间,“裁判团,我方申请在战前临时调整计划,主攻兵力增加二分之一。”
“司令员。”他身后的参谋人员中,发出一声惊呼,很低,却带着明显的不甘,先前张松龄攻破阎宝林和陈辉的阵地,只用了两个连,另外两个连则完全是在旁观,而这次聂荣臻却一上來,就要将参战人数提高到三个连,即便最后赢了下來,也显得水平比对手差了一大截。
“刚才的防御一方,只能勉强达到日寇的地方留守部队水平。”聂荣臻岂能猜不出身后几个年青学员在想什么,笑了笑,轻轻摇头,“而现在,咱们面对的却是日军的一线精锐,比先前多用一半儿的兵力,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