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红胡子大吼一声,阻止了警卫人员的动作。“天,天太晚了,别,别麻烦疤瘌叔了。我,我没事!真的没事!”
“还说没事呢,看看你的脸色,都憋成什么样子了!”张松龄心里着急,瞬间忘记了刚才的种种不快,跺着脚反驳。
无论自己今后留不留在游击队,红胡子都是一个值得自己尊敬的长者。大气,和善,本领一流又肯跟弟兄们打成一片。平心而论,自己当初愿意留在游击队,完全是因为佩服红胡子,而不是真的无处可去。如果当初换了其他人以游击队的大队长身份挽留自己,自己还真未必肯给他这份面子!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红胡子将张松龄的手腕抓得生疼,仿佛唯恐他找机会溜走一般,“别去,老毛病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里屋炕头的箱子里有疤瘌叔帮我配的药丸子,一会儿找出来吃几颗就行了。别去找人,也别声张。咱们,咱们游击队里头,新兵,新兵太多!”
新兵太多,如果作为大队长的红胡子身体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状况,难免会影响军心。张松龄知道轻重,缓缓点点头,扶着红胡子,慢慢向里屋的火炕边走,“那,那您自己歇歇,我去给您倒点儿开水过来!”
“先别!”红胡子的手指又紧了紧,喘息着回应,“等,等我把话说完了,你再去!”努力站稳身体,他喘息着,将目光对向张松龄的眼睛,“刚才,刚才之所以跟你说那些话,不,不是因为上边要我问你。是,是我自己……”
又是一阵令人揪心的咳嗽,他几乎要把自己的心肝五脏全咳碎了从嘴里吐出来。在这时候,张松龄哪还有心思计较谁想问自己对国民党的印象。一边替对方捶背,一边低声道:“行,行,是您自己要问的。我该不生气,不该跟您生气。我给您道歉行不行?!您别咳了,求你,再咳,我就无论如何都得找疤瘌叔过来了!”
“别去!”红胡子又拉了他一把,喘息着强调。经历了一连串歇斯底里的咳嗽,他的额头上全是汗珠,脸色也透出了病态的潮红,“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我今天找你过来,其实,其实只有一个目的!我,我想介绍你,加入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