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秦的所谋极大,一时半会儿,恐怕顾不上山这边!”对于一山之隔的强邻,驼背老师爷魏丁如是评价,“即便顾上了,在二十九军的地盘上,他也不敢明着朝铁血会动手。毕竟咱们也是在县里头挂了号的,并非没名没分的草台班子!”
“如果他真的撕破了脸皮,带着队伍堵上门来,要求联庄会接受他的整编,咱们该怎么办?”心中认定的火车站的血债,是秦德纲所欠,张松龄少不得要提前做最坏打算。
“县里头的那几位管事的,未必会眼睁睁着他捞过界。况且了,他敢撕破脸,咱们就带着人马向西南退。那边还有一支中央军,刚刚开过来没多久。正需要地方上的投靠!”老军师魏丁撇撇嘴,非常不屑地说道。
“不过非到万不得已,咱们不能那么做!”见张松龄脸上出现了跃跃欲试的表情,老军师又迅速补充,“一则咱们的田地和家人都在这儿,故土难离。二来中央军和二十九军之间,毕竟还是一家子。互相之间没事儿下个绊子,踹个黑脚什么的是常事儿。但绝对不会真正撕破脸,特别是为了咱们这几百人的小队伍撕破脸。哪天把咱们利用完了,人家老哥俩坐一起喝酒去了。咱们可就成了没娘的孩子,谁见谁欺负了!”
老人家攒了一肚子辅佐帝王的学问,却生不逢时,学无所用。所以一遇到机会,便想向人展示展示自己的绝世才华。张松龄读的书多,起来又像个忠义之士,恰恰是老人家眼里最好的听众。非但将如今的天下大势仔细剖析给他听,而且毫不保留地,告诉每一项结论的具体原因,以及日后可能出现的变数。
“如今这华北局势,恰好似三国演义。日本人是曹魏,残暴且实力雄厚,二十九军是刘备,屡战屡败,却深得人心。中央军就是东吴,拥有一份好家底儿,却还没被战火烧到自家院子里,不愿意立刻就跟日本人拼命。反正即便拼了命,过后这华北也是宋哲元的,中央那边既收不上税,也派不了官儿,每年还得大把大把往里贴钱。换了我给蒋委员长做幕僚,也不建议他立刻向华北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