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会儿洗,洗完了,再还给你!”张松龄很敏感地明白了彭薇薇厌恶什么,讪讪地将手帕收回来,揣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送你了,我还有很多!”彭薇薇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两个非常可爱的小酒窝。
张松龄被笑容晃得有些目眩神驰,借着几分酒意,壮着胆子问道:“你家也是灌县人,跟周珏,跟石头大哥是同乡?!”
“才不是呢!我们老家是扬州的,有一个姨妈嫁给了周大哥的叔叔。所以小时候才经常往灌城跑。周大哥后来到扬州读中学,就住在我们家。不过没等中学毕业,他爸爸就把公司开到青岛去了……”终于有人肯跟自己聊一些国家兴亡之外的事情,彭薇薇翘着小鼻子,大眼睛忽闪忽闪。
“噢——”张松龄拉长了声音点头,尽力让自己不再去想有关延安的回忆。无论灌城还是扬州,对他来说都是非常遥远的地方。只有青岛,在记忆里还约略有些印象。那个小城曾经是德国人的租界地,风格与山东省其他地方非常迥异。海里边漂着冒着浓烟的大轮船,商店里还能买到一种叫做啤酒的东西,无论颜色和气味,都跟马尿相仿。
说着说着,两个小家伙就忘记了周围的人,自顾小声嘀嘀咕咕。坐在桌子对面的彭学文很快就发现了这一事实,顾不得再跟方国强争论,咳嗽了几声,笑着喊道:“薇薇,薇薇,薇薇-----”
“干什么?”彭薇薇跟人聊天被打断,不高兴地抬起头,给了自家哥哥一个大白眼。
“没事儿,我只是想问你吃好饱了没有。如果吃饱了,就早点上楼洗漱吧。你年龄小,正长身体的时候!”
“知道了,麻烦——!”彭薇薇很不情愿地站起身,拖长了声音回应。走了几步,又笑着回头向张松龄挥手,“一会儿你吃完了饭,记得到我房间里拿前几届北大的入学试题。最佳答案我都已经找好了,一并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