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言还打算辩解,那一张老脸,厚的堪比万里长城的城墙,直抓杜荷无凭无据,全是自我猜测的论点反击,一字一句言辞犀利,处处头头是道,似乎稳占着理字。
杜荷却知纳言这是在做困兽之争,他现在有十足的把握确定眼前的这个道貌岸然的和尚就是凶手。
纳言的纳字,在姓名中算是生僻字,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使用的。而寺庙里取法号,也多以辈分言论,就如戒字辈、普字辈等。纳言是少林出身,排为纳字辈,而弘福寺近年来的辈分为空、戒、普、明,与纳字毫无关系,因而全寺上下,唯有纳言一个人符合普惠所写的“那”字同音。入住寺中的客人,也没有一个姓名中含有“那”字这个音调的。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证据。
事实上纳言在最早的言语上就露出了破绽。他说在半个月前,曾经在寺庙里遇见过南洪,这显然是为了将杀人凶手推给南洪而瞎说的。纳言贪财,对于那些大客户就像对待上帝一般。南洪固然不信佛,但他的夫人却是大客户,出手阔绰。假若他真的瞧见了南洪,没有道理错过一次献殷勤的机会。针对此事,纳言却是用一句“半个月贫僧好像在人群中遇到过南施主……不过只是侧面,是不是也不能肯定”来敷衍,这完全不符合纳言对待大顾客时,为人处事的态度。
事怪必妖。
这点足以表明纳言是事后才从普惠那里知道是南洪找上门来,打了他。
此外再加上纳言是慧空的师傅,又是少林出身,等等一些细小的指向,都针对着纳言。一件事情是巧合,两件也可能是巧合,但三件四件,连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假如你只是一个银和尚,今夜也许我真的奈何不了你……但很可惜,你不是,你不但是个银和尚,还是一个贪财的和尚……”杜荷的脸上始终挂着自信的笑容:“女子爱美,天经地义,尤其是成婚的富贵人家的夫人,更是如此。她们依靠各种打扮,来证明自己风韵犹存……可在南夫人的身上,却没有任何的装饰玉器,这显然是极不合理的事情。不难猜测,玉器在谁那里,谁就是真凶……”
纳言心中微动,但却自若的一笑,不显得惊慌,确实他就是秉着反正人都死了,带着昂贵首饰也无用的心态,将那些法钗、手镯、耳坠、项链等物都收了起来,打算转手变卖。那些东西也确实可以当作证据,但他却不怎么害怕,东西他藏的隐秘,没有钥匙,根本不可能打开暗室的门……他如此想着,却见一个捕头正快步的走进了院内,手中拿着正是昨天南夫人遗留下来的各样首饰,脸色苍白,将心一横,暗自给慧空使了一个眼色。
杜荷见纳言坦然自若的神色不在,以知王兴手中拿的就是如山铁证。
王兴笑道:“这贼和尚,东西可藏的真严实,竟然在住的地方挖了一间密室……可了不得,密室里有十口箱子,每个箱子里装的都是真金白银,只有这些首饰例外,估计再等了几天,这些首饰也要变卖,成为其中的一员了……”他奉杜荷命搜查纳言的房间,经过连番细查,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他不信邪,反反覆覆的连查了六遍,终于发现如来佛像朝天中指的指尖有一个小小的钥匙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