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杜荷气宇轩昂地指点高昌,大有指点江山的气概:“所谓城垣高耸,不外乎就是那么一回事情。上策围点打援,效仿陛下昔年破洛阳之事故,围而不攻,消灭西突厥援兵,除去高昌所依仗的唯一力量,将他们困死城中,不愁他们不降。此外据我所知,高昌技术落后,所用的投石车不过是汉朝遗留下来由那刘烨发明的霹雳车,射程短,威力弱。我们大唐新型抛石机无论射程、精准、威力都远远在霹雳车之上,论弓弩也是我军占据上风。为防万一,在出征前可以备足工匠,与城下造巢车、轒辒、抛石机、冲车、云梯、长稍等利器,战时抛石机、弩箭压制,在以冲车破之,取城易如反掌。故城,不足为惧!”
“高昌万余雄兵骁勇善战不假,但我大唐的兵马又岂是摆设?姑勿论我众敌寡,且说精兵猛将,我大唐的虎狼之师又岂是区区高昌堪比得了的?更有甚者,百姓知道麴文泰所犯知罪,民心尽失,民无死战之意,何来死战之兵!如此,兵也难比我大唐劲旅。”
“高昌财厚不假,但围困经月,面对抛石机的强势,面对我大唐精锐,财粮再足又有何用,又撑得几时?最后只怕都落入我大唐之手。至于外援,更不足为惧。西突厥历来附强凌弱,言行全顾其私利,可以断定,战事真起,西突厥必观望视高昌而进退:若高昌抵得了我大唐,大唐兵马不如传说中的势不可挡,则出兵相助;若高昌不敌,十之八九撤援西遁。就算西突厥可汗真有胆子来击,我军亦可分兵御之。财、援又何足道哉?”
“至于道,深入高昌四百里确实算的上是险地,但那又如何?且不闻贞观九年,灭吐谷浑一战。当时,我军大胜,吐谷浑覆灭在即,使出了坚壁清野的战术。侯君集大人与李道宗大人率唐军在沓无人烟地区行军两千余里,途经无水无草的破罗真谷,艰苦异常。但是我唐军坚持了下来,一路征战,于五月间在乌海追上伏允可汗,大破其众。这一仗我唐军行空荒二千里,盛夏降霜,人龀冰、马瞰雪,至刺马饮血以解饥渴,敢问此道艰辛可在高昌道之下?如此恶劣的环境,我唐军依旧能够克服,何况是四百里的高昌道?”
杜荷双眼望着魏征,将手一挥,高声道:“所以高昌国能够称雄西域最大的五项优势,一但遇到我大唐却起不了任何用处,只能是螳臂当车,流沙阻浪,不堪一击,半年之内,必然破之!”
李世民微笑颔首。
魏征、褚遂良、孔颖达等面面相觑,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几次欲挺身发言都被不知应该如何制止,几个重臣气鼓了肺。
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等老臣更是深知皇帝决心已下,多说无益。
朝堂内鸦雀无声,李世民原地站了起来,锵锵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朕决意已定开西域,伐高昌!”
众臣凛然,李世民这话的语气以不容他人质疑,魏征和褚遂良对视一眼,默然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