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料说了半晌,也不见陆慎回应,试问:“主公,卑职的这剿匪三策,可是有何不妥?”
陆慎这才笑笑,道:“你如今于韬略上,倒是很有见地,学会用脑子了,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赵孟怀是极不容易从陆慎口中听到夸奖的,当下只觉得飘飘然,道了一声喏,也顾不得夜色渐深,兴冲冲回去调兵遣将去了。
陆慎屏退诸位臣属:“退下吧,明日再议。”
沉砚站在门口,见众人陆续都退出来,皱着眉想了会儿,上前一步,拦住那位许有涯许大人:“不知可否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谁人不知沉砚是陆慎身边的红人,许有涯望了望四周,点点头,两人转过一道弯,到一面僻静的院墙下站定。
许有涯笑着拱手:“不知君侯有什么吩咐?”
君侯倒没有吩咐什么,只是沉砚自己揣测罢了,只是这种揣测君上是犯忌讳的,不敢点得太细:“不知夫人那里,许大人今日可有前去问安?”
许有涯脸上的笑凝住,自己今日一大早便等在码头接驾,自然是没有去山上问安的,再说了,自己是地方官,又非家仆,哪有不干正事的,日日谄媚贵人也绝非他的风骨。
沉砚接着道:“许大人人情练达,明察微末,自然能明白我的意思?”
这话虽很不客气,可许有涯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当即连连点头,笑道:“是是是,夫人缠绵病榻,正合该时时问候。我马上就上山去,给君侯夫人问安。”
许有涯连夜打马山上,夜间山路难走,也不敢骑马太快,到林容暂居的别院时,已经是半夜了。
除了巡夜的护卫之外,别院里已经熄灯了,这夜无月,越发显得黑漆漆一片。急迫地敲门声惊醒大半的丫头婆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慌乱着穿了衣裳起来,见门口是县令许有涯跟几个长随,问:“许大人,深夜前来,出了什么事?”
许有涯拱手:“也并无大事,只是来同夫人问安。”
凤箫半夜叫人吵醒,还是这个缘故,说话也是不客气:“许大人这时辰来请安,也不知是真的请安,还是巴不得人不安!”
翠禽把人请进来,另奉了茶:“许大人请宽坐片刻,奴婢去禀告夫人,要是没醒,也实不好打扰。”
明日就是十月十五了,林容哪里睡得着,不过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见外面的动静,就怕出了什么意外,问:“外头谁来了?”
翠禽忙进来,回禀:“是许县令,奇奇怪怪的,大半夜敲门,说是给主子问安。哪有这时辰问安的,人都睡了,反折腾起来?这些日子这位许县令瞧着也是个老成的人,竟办这样不着调的事?”
事有反常即为妖,林容想了想,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蒙在鼓里不知道,那才是最可怕的,吩咐:“是有些奇怪,不过,反正我也醒了,你请他到门口说话,听听他怎么说。”
不多会儿,许有涯便被请到门口说话,隔着厚厚的金丝藤络盘帘子,躬身问安:“臣许有涯问夫人安,不知夫人今日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