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迆说完这句,再次转身离开。其实她知晓的,也不过这一些罢了。庆王从不曾在她的面前吐露过朝政之事,就连这点宫闱秽事都是从正妃李千兰那里听来的。本来她也曾和杜云锦一样,不曾怀疑过如玉,但李千兰却笃定地认为如玉参与那夜之事,并且暗示那夜之事并非庆王谋划。
不是庆王谋划,会谋划此事的人还有谁呢?那个年纪轻轻就因此丧命的裕王萧少康?又或者是……
百里迆想到那个人,心中无端地打了个冷颤,难道会是他?联想起他的为人手段,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想不到,为了登上那个位置,他竟然可以下得了这样重的手。再无论不喜,要陷害的人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
她悄然地抚上自己的腹部,事实上她也可以不用选择去云州那么远的地方剃度修行,但她知道那个人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的。她不仅怀过庆王唯一的骨血,还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庆王的人,他放不下心,于是她只能让自己远离世事,远离帝都,远离那个人的视线。
孩子……
她曾想过,无论如何要保住庆王这个唯一的血脉,在庆王带兵离开后,她就拎着自己早已备好的细软准备逃离帝都,找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将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平安的养大,算是慰藉她这一番苦恋。可她刚跨出庆王府就被人掳走,强逼着她喝下堕胎的药水。她苦苦地哀求着,抵死不肯张嘴,那些人却强行撬开,将药水灌进她的口中。抱着肚子,亲眼看见血水从下腹汩汩地流出时,她才尝到绝望的滋味,那种见不到天日,被人丢弃在黑暗里的绝望。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了,她的人生已经过完了,剩下的只有青灯古佛度此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