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长钧这样一心修道的,就算再活个万八千年,也未必能把情字咂出味儿来。是以,沈长钧只看着秦景,暗皱一下眉头:“不急,你修为进境本就不慢,操之过急反而不美。”
“是,我听小师叔的。”秦小景凑到沈长钧身边,歪着脑袋斜斜往上看沈长钧,见沈长钧垂目看她,她就给人露个讨好的笑脸,“小师叔,不要难过。”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为我难过,但是安慰一下身边难过的亲朋好友,本来就是身为朋友的责任之一嘛。
秦小景眼神与浅笑都是暖暖的,在晚霞一片浓彩,预春花铺满白雪间,怎么看怎么乖乖软软。沈长钧没忍住,伸手揉了一下秦小景的脑袋,秦小景头发并不如何黑亮,但胜在与她的此刻的神情一样软软:“我不难过。”
时间真是奇妙的存在,因过去的岁月太过漫长,竟能让人忘了音容笑貌,忘了为何刻骨,忘了生平往事,却记得一些似乎不怎么要紧的。比如眼神,比如笑容,比如……钟爱的所有。
“是吗?那是我眼拙,小师叔别见怪。”秦景是真当沈长钧不难过,毕竟最近也没发生什么需要难过的事不是,除了跟她缔结姻缘契之外,但姻缘契迟早可以解开,压根不会耽误他追求旧爱兼真爱嘛。
“嗯,去炼丹吧。”
“好。”
晚风徐风,将那呈升调的“好”散作余霞里悄然绽开的花朵,似带着淡淡清香,萦绕满怀,使人连肺腑也有淡香袅袅。沈长钧看一眼秦景的背影,再次皱眉,分明哪里都不像,却总叫他想起故人来,而董秋韶,却是哪里都像,却叫他无法把她与故人连起来。世间自有脾性相似的,也有同一人在历事后性情截然不同的,是以沈长钧也没多想,只不过关照起秦景来时更加顺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