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启仁搬一箱我欣然接受,”艾保华道,“明天再搬给你不就得了,咱老搭档谁跟谁啊,哈哈哈哈……”
继续喝茶,黄泥碚的小炉里依然“突突突”直响。
隔了几分钟,郭启仁道:“我懂保华的寓意,可形势恶化至此后悔已无济于事,现在是如何收场的问题,请老领导指点一条明路。”
“路走得太久,天都黑了,没什么明路了……”
艾保华慢吞吞道,“涉及钱财我总体原则就是,谁收谁认领,不要指望别人帮忙,因为没法帮啊,弄进去对不上数问题更糟。”
郭启仁的心直往下沉,道:“该认领的上次都认领过了,判的判,罚的罚,开除的开除,处分的处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前前后后赔进去不少钱,都是认结案做的,现在再翻出来查……我也不知道咋办,总不能真要逼出人命吧?”
“人命倒也不至于,不过,”艾保华斟字酌句道,“关键看人家想要什么,千万别磨蹭一下子给到位就行,拖拖拉拉犹豫不决反而容易激怒人家,要价越来越高相反那就麻烦了。”
郭启仁心一横道:“我想像不出能麻烦到什么程度!”
有些事不上秤三四两重,上了秤一千斤打不住。社会生存规则同样如此,能上秤的一套写在书本里,写在规章制度、宪法法律里,放在喇叭里;不上秤的一套实实在在在每个人身边,看不见但摸得着。
有的事可以做,但一定不能讲,讲了就是不懂规矩;可以心照不宣,但千万不能摆上台面,因为摆出来真有千斤重。
特别到省部级领导层面包括退下来的老领导,可以发发牢骚说待遇不行、意见建议没人听,可不能指责现任班子正策路线不行,用人思路不对,那叫“罔议”,属于原则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