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之处在于,纵使局委员的惠铁生也无权“要求”或“恳请”念松霖做什么,或不做什么,必须借助路主任的私交。但其实路主任与念松霖并无交情,之所以能够态度较为随便地说话,关键有共同关心的晚辈——蓝京。
只是官场有官场的规矩。
路主任虽是“次大内行走”,按民间说法“见官大三级”,但毕竟只是正厅衔级且严格讲不算实职,而念松霖却是标准副部实职,故而交情再好也不便说“你应该怎样”,更不便直接打出惠铁生招牌,那就不是两人喝茶闲聊,等于仗势逼人了。
因此路主任不能直接说出口,而靠念松霖自个儿悟——倘若悟不出来茶就白喝了,但怎么可能?
这点悟性都没有根本做不到副部级领导。
念松霖问“方向”,实则是问“策略”,路主任便可从容作答了。
“钟琮抓在手里,警方不敢轻易审讯,正如***引渡回秦郁芳,往上查会惹大麻烦,”路主任道,“但柳立权牵出林允兵有啥打紧?晋西那边副省级挨个地抓,只会漏网不会枉杀,又不会引发京都大动静,但那条线上的人受得了吗?人家跟着你为了升官发财,可不是牢狱之灾!”
“唔,很好的思路……”念松霖目光闪动,端着茶盅在嘴边却迟迟不喝。
路主任道:“一直拖到年底,钟琮的案子必定有说法,但柳立权呢既然进去了肯定要处理,到最后肯定会有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拖到年底?”
念松霖略有些不解。
路主任压低声音道:“有条线正深入追查亲笔批复的那份报告,加之燕家大院紧紧盯着,双线直下,估计再有半年应该有收获。”
“如果查不到会怎样?”念松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