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开车回佑宁途中,蓝京呵欠连天眼皮直往下耷拉,不得拐入服务区又睡了两个小时才继续上路,抵达佑宁已是晚上十点多钟。
住在后排宿舍的焦糖显然注意到他周六外出周日回来,八成与项鸿平的事有关,连续发了几条短信,蓝京始终没回,周一叫上包秋平、姬小花以及瞿千帆、郭昊林,还有临时通知过来的丁晰,一行人骑自行车视察县城老城区。
众人都知道蓝京一向喜欢轻车简行,反对到哪儿前呼后涌、每个行程点都周密安排的派头,今儿个反其道而行之必有蹊跷。
说是视察老城区,其实佑宁县城根本没有新城区,自打八十年代中期那一波城市建设后快三十年了没再有大动作,始终满足于修修补补,小打小闹,眼见得主干道愈发狭窄不能适应车辆增多的需要,眼见得店铺越来越多、停车的地方越来越少,眼见得大批民房特别建国前的砖瓦结构建筑破旧严重,市民居住条件每况愈下,从领导到干部乃至老百姓都在等,谁也不知道那一天何时到来。
难道沧海实业、县二建、邱彰荣之流不想发财吗?
试想旧城改造一旦启动起来起码几十亿大蛋糕,从拆迁到拆除,从基建到装修,到园林到亮化,要拉动多少产业活跃多少商家啊。
然而正因为此旧城改造在小县城反而更加举步维艰,一方面利益关系难以摆平,万事开头难尤其涉及到拆迁,谁都不想当开路先锋,谁都想躲在第二方阵吃最甜的一口;另一方面县城各区域难以摆平,传统思想宁愿守着自己的老破小一辈子也不愿挪窝,那么凭什么先拆我而不拆他?这种牛皮官司、口水官司打起来没完没了。
另则某种程度讲一段时间新闻媒体过多、过度甚至渲染正府强拆,居民浇汽油同归于尽,以及心灵鸡汤式的洗脑文诸如美国人为了一棵树让高速公路改道等等,从而在社会上形成“反拆迁”有理、领导们则患上“拆迁恐惧症”的趋向。
耿啸林当县长时坚决不碰旧城改造;吴穹在任期间看到衡芳区轰轰烈烈的成功也曾心动,专门成立领导小组沉下去规划、调研之后旋即打消了念头。
吴穹清醒地认识到旧城改造这样的大动作东楼与西楼必须齐心协力,必须得到县委书记支持而且是毫无保留的支持。可耿啸林要是想干,自己当县长时就干了,哪里轮到吴穹?吴穹的思路是暂时搁置,等自己把经济抓上去了,财正有钱了,到时差不多提拔县委书记了,到时再回过头来搞旧城改造也不迟。
听包秋平介绍到这里,蓝京摇摇头道:“不能等,旧城改造应该伴随着经济发展同步进行,谁都等不起谁,哪方面慢半拍也会拖对方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