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丁晰的聪明早猜到县长应该听到自己与陈夏华争执的内容,当下道:
“向蓝县长汇报,它是认识上出了偏差,导致思路完全朝着错误的方向,简单地说,它想外表看上去达到县里拓宽路面、缓解交通压力的目的,内里又降低标准、压缩工期、节省费用……”
“哪个要求节省费用的?我没有。”蓝京道。
丁晰道:“正府办出的文件、通知里都没这样的字眼,但陈夏华说按县领导指示这么设计,还说做工程的肯定希望预算越高越好,他不可能擅自压降。”
蓝京道:“这倒说的真话。”
“但它设计施工图纸显示该深挖的浅挖,该排沟布渠的能简则简,四层改三层,厚土变薄土,我真是越看越……”
丁晰摇头道,“这种图纸在我手里肯定过不了关,可我又不参与规划设计和招投标程序审核,就只能发发牢骚而已。”
但在县长面前发牢骚,胆也够大的,须知他的层级肯定没摸到蓝京底细,连瞿千帆都替他捏把汗。
在机关,在领导面前,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有一条显而易见的红线,逾越了就是不懂规矩。
蓝京却宽容地笑笑:“丁科长是不是准备回碧海寻求发展机会啊?”
丁晰一怔,隔了会儿喟叹道:“蓝县长真是火眼金睛,我……我也就不隐瞒了,说实在的蓝县长,佑宁当前这样的局面我看不到希望,无论地方经济还是个人,所以联系了导师领衔的商业团队,那边也很乐意接受,不过……”
“不过已经成家立业了,又舍不得放弃公务员身份,目前处于两难境地,”蓝京不动声色道,“你需要一个契机或一个理由,比如受到领导打压排挤,对吗?”
丁晰略有些羞愧地低下头,隔了会儿道:
“在蓝县长面前我那点小心思真是遁于无形……确实,一直以来正府办领导、同事对我很好,大环境与小环境是落差而矛盾的,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