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流动资金贷款押到固定资产项目上,除非沧海实业老板疯了!”蓝京冷笑道,“跟此前吃下破产倒闭国企设备设施不同,那个左手进右手出,过一道手续就净赚;四家亏损国企、县招待所入股后还得源源不断投入的,沿海海产品交易市场也要捂两三年才能快速增值,上亿流动资金贷款单利息就会把沧海实业压垮,姬主任信不信?”
“这……这方面我也不太懂,想听听蓝县长的分析。”姬小花笑得婉约而甜美。
蓝京缓缓道:“假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沧海实业是个股份制企业,持股者包括各种身份、各种行业,其中有个非常神秘的家族资金,它从来不在意名誉地位或台面风光,长期执著于踏踏实实赚钱,故而钱越赚越多但始终人畜无害,被公认为最可靠的合作者……”
姬小花脸上虽仍带着笑却笑得有些僵硬:“蓝老师不愧为历史老师,对佑宁地方掌故了如指掌,只可惜有些仅仅是故事,当不得真的。”
“我说过假设,一切以假设为前提,”蓝京道,“假设该家族虽然长期听从沧海实业指挥深耕工业界,但大半个世纪扎根农村,使得家族对农副产品产业有发自内心的兴趣,这种态势下必须赶走邱彰荣才能取而代之。”
“如果蓝县长因为我此前两次如实反映邱彰荣在农副产品领域垄断地位,而产生某种怀疑的话,我……我觉得非常委屈,”姬小花紧咬嘴唇可怜楚楚道,“我真的站在广大农户和正规经营者的立场上。”
窗前灯光偏暗,照着蓝京脸部轮廓朦朦胧胧,有股说不出的深遂与质感,他沉吟片刻道:
“邱彰荣是休闲娱乐和农副产业的垄断者,这个不需要假设,铁板钉钉的事儿;但假设赶走邱彰荣而让沧海实业垄断,继而控制整个佑宁将近三分之一产业,我宁可让邱彰荣留下,明白我的意思?”
姬小花怔忡说不出话来。
蓝京瞥瞥她的表情,接着说:“再假设那个家族大半个世纪坚守三不原则,但资本站队也是站队,清算起来很麻烦的,我希望那个家族悬崖勒马,安分守己做正经生意,别被贪欲荧惑了理智……”
说到这里手机响了,里面传来包秋平焦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