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那是另一本账,不会放在财务部门,也不是我们进驻的主要任务,”蓝京笑道,“所以谈话只是一方面,我更喜欢数据,往往数据背后隐藏着很多秘密。”
“我懂了,”孟龙心悦诚服道,“我要跟在您后面好好学习。”
上午十一点,厂办穆主任过来请示中午接风宴放在哪边?厂食堂深处有个小包厢不引人注目,就是环境欠缺些;对面酒楼豪华包厢蛮上档次,但人来人往不够安全。
蓝京摆摆手说哪儿都不去,工作组中午集体吃食堂,晚饭各自回家解决,别跟我们客气,东阁的日子很难过省一分是一分,与其吃到肚里不如多解决些工人工资。
蓝京又补充道,从工作组进驻起招待费子目不准有发生,也不准出现公款接待现象——东阁没多少客户了,哪来的业务需要,是不是?
穆主任略显意外地唯唯诺诺退出,十分钟后邹昊丞匆匆来到会议室,示意孟龙回避一下,然后坐到蓝京旁边推心置腹道:
“可能蓝助理不太知道基层情况,工作组到企业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费用与工资是两码事儿,省下来也发不到工人口袋;还有蓝助理可能对吃吃喝喝不感兴趣,其实我也一般般,但厂领导、工作组成员呢?不能因自己好恶影响同志们工作积极性呀,蓝助理。”
蓝京把做的笔记翻了两页,指着一张表道:“邹主任请看,这是我随机抽了四月上旬招待费用,从厂办到采购、销售、车间四个层面共吃掉两万多,平均每天两千三百元;上旬工业耗水加生活用水都没这么多,相当于喝酒消费比用水快,可惜水电还欠费。三季度因为欠费停了近一周的水电,据统计这期间招待费照样用掉一万多,意味着什么?可以不洗澡、不冲厕所,不能不喝酒……”
邹昊丞尴尬地笑笑:“也不能这么比较,社会风气、行业惯例特别工厂里面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改变,作为工作组,我们要注意抓大放小,围绕核心目标来做文章,不能屁股没坐稳先把里里外外全得罪了。”
“我们屁股坐到广大工人那边,就不怕得罪人,”蓝京道,“东阁管理体系从根子起就烂掉了,导致工人辛勤工作的成果被挥霍殆尽,所以小打小闹不能解决问题,必须彻底、颠覆性地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