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才想笑。
“阿升,无论如何,活下去。”毕鲁班却道。
孟元忽觉自己猛地一坠。
他惊望上方那张兔面。
一支箭带着火光划过,瞬间照亮荼血笑大的三瓣唇,而黑洞洞的眼后无底深。
他一张双臂,伸手却只捉到几缕笑里的森意,仰面朝天,仿佛跌进兔子无底的眼窝,听不到阿升悲愤呼喊,但见同样下坠的毕鲁班一脸怜悯。他才明白,是毕鲁班和兔子通了气,不惜同归于尽。
为什么?
他不懂为什么这老头能为南颂牺牲至此?明明是根本等不到救援,无足轻重的战俘,明明可以得到荣华富贵,成为大今重视的名匠,为什么心心念念要逃出来?为什么如此不识时务?
南颂有什么好?浮华之下陈腐,升平之下暗疮,退守半壁江山,大今不打过去,他们就喜出望外,不管这个不战之约需要付出多少真金白银,还以为真能永保太平,却不知到嘴边的肉,大今怎能不吞?
死一个毕鲁班,大今不会输!
死一个孟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