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嘛,不是嘛。”她将鱼儿的欢腾当作鼓舞,“所以,这么个地方,我能常回来么?不能回来,在外漂零,父母兄姐全不可靠,自己想要混些舒服日子过,又谈何容易?一不小心,长成了如今这副口是心非的样貌,改不了,去不掉,我又能跟谁哭一哭,诉一诉?”
麻雀扑楞扑楞,飞走了。
她只望脚下忠心的鱼,两耳不闻麻雀,“你们可知,今日最让我心闷的,是何事?不,自然不是被退了亲,而是当初那份订亲的礼啊——恨不能将我爹从坟里拽出来,再大吵一架,方能解气。”
说着,把鱼食袋子往石头边放,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来,“他喜欢拿银子砸人,怎不拿银子砸刘家人?我当什么值钱东西,厚着脸皮讨回来,却不过一块木头疙瘩。”
抛上抛下,并不在意那件东西可能会让她失手掉进水里,“我爹居然还骗,说是我亲手做给你们大公子的。可能么?他擅作主张订这门亲时,我不过六岁,镇日为了洗刷出生就带的恶名,心力交瘁,自觉必然短命。等到好不容易骗,呃,不,赢得了众人一丁点好感,却叫我爹硬生生搞砸,让师父拣现成便宜,被哄离了家,一走两年,何来闲情做定亲信物与人?”
她是真心郁闷,但她爹狡猾,一死百了。
重新拿起食袋,“吃吧,吃完算数,我这回走了,就再不回来了,从此你们要同我一般,自生自灭,自取自足……”
“俪娘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