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多年前对雪皇所说,为偿因果予他一线缘分;也不是那时她谎编的,她是因他而生所以不能离开;没有那么大义凛然,也没有一点施舍恩赐——她是真的想要陪伴着他。哪怕天命应验,一次又一次得叫她殒身以偿,她仍想回来。
可她学不会去强求什么。
她明白,他便是怨恨她这一点——正因为她不会强求,他以为,她无情至此。
辰湮丝毫不会怀疑,若非荒神墓带走他的记忆,叫他忘记了曾对于她的炽烈又无法回转的情感,他真的会如他所想的,来一次,便杀她一回。石壁中的印刻叫他明白那些漫长的时间中发生了多少的纠葛,但曾经切身的体会,已经随残魂消逝,再不复回来。所以他没有再杀她。
但她不知道,这一世,他因何要将她留在身边,以孩童的模样。
‘于我,千年不过轮转一次微不足道的回眸,于你,却是宿命百转千回无法逃脱的磨难。’
辰湮被琴师的臂弯揽着,听他弹琴。
大多时候他的琴中都是些清风明月的事物,倒像是随手闲弹,并无寄予什么情思。但也有时候,他回忆到很久远之前的片段,于是琴中自然带了出来,孤独而饮恨,渺茫又破碎。
有一回,他慢慢将手按在弦上止了余韵,摸摸她的发,然后就带着她的手放在了琴弦上。
明白他的意图时,他掌心包裹的小巧的手,在触碰到琴弦时几乎是颤了颤。
“阿湮为什么从来不碰琴?”他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不动声色得这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