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渊山是一切野心的起点。
赵清珵在这里藏着关于遥远以后的机会,从一开始他对李聿就没有任何隐瞒。
风渊山的帝陵早就竣工了,但他们此行并不是为了帝陵。
李聿指着漆黑如墨的深山,“润鹤,我在这里面藏了一万精兵,全部都是我从辽东挑选出来的勇士,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从他们进驻风渊山的那一日开始,他们既不属于辽东,也不属于望都。”
“润鹤,他们属于我,也属于你。”
“润鹤,我们拥有的不止这一万兵马,假以时日,我们还能拥有这个天下。”
李聿在赵清珵耳边轻声细语,夜风吹过,赵清珵只觉得脊背一阵发麻。
天下。
天下。
终有一日他们将坐拥天下,也会平分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权利,没有李聿就不会有赵清珵,没有赵清珵,也不会有一个愿意为此拼搏一切的李聿。
他们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赵清珵的心头血变得滚烫,在全身上下流动,他望向李聿,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说出口,但所有话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眼底浓郁的情愫,两个人目光对视,互通心意的默契足以用沉默代替。
“润鹤,从你离开望都后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没有你,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在辽东继续做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将军?还是被我外祖赶出辽东,在辽东醉生梦死?”
“润鹤,有好多次我都差点迷失,东境战场上,我躺在湎江畔,只觉得关于辽东的一切都他娘的烂透了,我痛的差点死掉,自暴自弃地想着我是被辽东抛弃的人,就这样和那些惨死的同袍一起埋葬在湎江两岸挺好的,我爹他怎么下得了这个狠手?润鹤,我不止一次想过,我爹他想杀我?他竟然想杀我!”
如今的李聿已经能够很平静地说这些往事了,他望向赵清珵,“这世间的有些事就是这样可笑,润鹤,我们都不是天真的儿郎,你拥有追寻真相的权利,我也拥有接受真相的能力。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谁都不要说放弃。”
“好不好?”
李聿将赵清珵从黑暗中拉出来,赵清珵怎么忍心把他推进深渊。
可他们站在风渊山,站在只属于他们的风渊山,他们以后还会站在更高的地方,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微茫。
他们走在一条搏命的路上,关于未来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可唯一确定的是,只要他们携手,就能跨过一切山河。
赵清珵比李聿矮,他踮脚拍了拍李聿的脑袋,“好啦,回家了。”
一切都不必明说。
他们两人都清楚,只要往前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