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凡是大儒,现在全都承认了武好古,倒是一些还没有达到大儒境界的读书人对商人出身的武大郎很有些不屑,跟着侯仲良起哄,称武好古为儒门败类啥的……
“……程正叔的门下都是腐儒,现在又出了一个恶儒……”
苏东坡轻轻晃动着手中一只小小的定瓷酒杯,“看来我儒门终要引来一场破而后立了”
“破而后立?”留着一部花白的络腮大胡子,颧骨很高,皮肤黝黑,一张典型的南人面孔的曾肇皱眉问,“是说武好古吗?”
“程正叔难道不是这场儒门变局中的风云人物?”苏东坡笑问道,“他总结出来的理学……虽然被‘恶儒’揭穿了,但是‘恶儒’却给了理学一个发扬的机会。”
“发扬?”曾肇问,“如何发扬?”
“自是外传了”苏辙在旁道,“正叔的路子是变学为教,以天理为神佛,由道德入天理,又从道家太极阴阳生万物之说,现在就差一个极乐世界和一个阿鼻地狱了。”
苏辙果然是一代学阀,对程颐的那一套也看得很透,而且也理解理学创立的原因——实际上苏家父子兄弟也想融合三教(佛儒道),只是脑补的能力比不上程颐这一派罢了。或者说,苏家学阀还达不到程颐那般变儒学为名教的境界,在他们的心目中,终究坚持着儒家的本色。
而程颐这一系……实际上已经不再是真儒了
不过在名教外传的时候,理学却比真儒学更加好用。毕竟四夷那里也是无知妇孺比较多啊能知道“大道不可与闻,只能孜孜追求”的夷,肯定不是蛮夷,而是个有知识有思想的夷了,肯定不是名教传播的对象。
所以名教一旦确立了外传的目标,理学就必然成为外传的主体——要不然传什么?难道告诉蛮夷要相信科学,反对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