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忆笑道:“大郎该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吧?”
什么意思?武好古一愣。
纪忆道:“想来再过几个月,又该有不少新党的官员黯然出京了吧?
大郎觉得,官家和太后有没有可能想缓和两党的矛盾?有没有可能给党争被贬的官员设一个贬官的底线?”
宋朝的贬官其实分成两种,一种是有实职可贬,一般是知州、知军,还会加个学士的头衔。在朝争中失败的大臣有时候会自请外放,称为“请郡”。这是不失体面的“贬官”。还有一种就是给个什么司马,什么团练副使的空头,然后再来个某地安置。最后一种就是某地编管,那可就是流放了,只是比普通的犯人多个官身。
至于追夺出身以来文字,某地编管,这个可就是不是贬官了,而是没得官做了。
不过“追夺出身以来文字,某地编管”的处罚用在当过七年宰相的章惇身上是不合适的,他最难看也就是按个空头差遣,儋州编管。
“贬官的底线?”武好古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贬官止于海州?”
纪忆点点头,道:“新旧二党相争至今,最恶劣的手法无疑就是把官往远恶之地追贬了。这儋州路上,不知多少新仇旧恨啊。若是想要缓和,最好的办法就是贬官贬得近一些。”
贬官其实是北宋对文官的一种处罚手段,这帮士大夫的脑袋是不能砍的,家好像也不能抄新旧两党咬了咬去,也没听说谁家被抄了,妻妾闺女成官妓什么的。
所以大家就只能在贬官上做文章了,贬得远远的,送去亚龙湾看海亚龙湾在21世纪当然是很好的地方,可是宋朝那时就是个蛮荒瘴疠之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没有,要命的传染病倒是有不少,有去无回是常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