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门家也忒没用了,怎就怕个开封富商呢?”范大官人叹了口气,“这种人便是将门的家奴又有甚了不起?不过是个商人罢了。”
考过十三次礼部大比的范大官人多少有点社会经验,知道能让西门家心甘情愿献上西门大姐的淫贼肯定也不是一般的淫贼。将门子是不可能的,那样西门老头也不必掖着不说了,那就多半是个将门勋贵家的豪奴了。
范之进鄙夷地说:“西门家本就是工商末业之民,已经两三代没有人得官了,自然惹不起将门豪奴。不过这等奴仆,对我阳谷范家而言又算得了甚?
若是西门家真的开了口,我家还会坐视不管吗?”
“也不能一概而论,”范大官人摇摇头,看着有点气盛的侄子,“你若高中了进士,自然不必怕这些将门家奴了。可你现在只是个举子……虽然寻常的豪奴也不惧,不过真要遇上了那种正当红的勋贵家里面的豪奴,也是够呛的。”
“就是正当红的,也不敢招惹我阳谷范家啊”范之进哼哼道,“勋贵豪奴再豪也是奴,我家可是士大夫我朝是和士大夫共天下的,一个豪奴要敢欺负我家,那就是和天下士大夫为敌”
“这话也对……”范大官人点点头。
若是勋贵子弟自另当别论,但奴仆毕竟是下等人,就算经商致富有了百万家产,依旧不能和士大夫相比。
如果两者发生冲突,那么开封士林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士大夫被奴仆欺负,别说是勋贵家的奴仆,就是皇家的中贵人,也照样会被一票憋着劲儿想扬名的御史怼得要死要活的。
一个商人豪奴……哼哼,真要被御史言官们咬上,倾家荡产都是轻的,搞不好连命都得送了。
“是啊”范母附和道,“西门大姐便是被淫贼欺负了,也该求我家出头做主怎么能把西门大姐拱手送出去呢?而且西门大姐是我家先瞧上的,怎么能让恁般下作之人给抢了好事?而且还叫西门大姐做妾,真是欺人太甚,当我阳谷县无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