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官人,令尊过不多时就能出来了。”
“多谢牛押狱。”武好古一边称谢,一边又递上一张十缗面值的交引,“在下多日为见家父,颇是思念,能否通融则个?”
“行,行,行,跟我来吧。”
姓牛的押狱收了钱,自然甚底都好说了,很快就把武好古和郭京领到了看押武诚之的牢房之外。
之前说过,这间牢房不是关押凶徒的,而是供证人居住的,因此是个单间,现在也没安排看守。
武诚之知道自己今天就能出去,这会儿已经收拾停当,面对着木栅栏坐着。看见武好古、郭京和牛押狱一起进来,便站起身走到了栅栏前。
“我还有事要办,你们慢慢聊。”牛押狱也是老江湖,知道武家父子有话要说,他也不想听(知道得太多不好),当时就打开了牢门,然后拱拱手告退了。
“我去外面守着。”郭京接着也退了出去,牢房里面就剩下了武家父子,在两张长凳上相对而坐。
“大郎,怎样了?”
武诚之仿佛已经猜到了武好古在合同凭由司遇上了新的麻烦,刚一坐定就急急地问道。
“姓陈的那腌渍货给了七纸劣品书画,还要退《朝元仙仗图》,索价四万缗。”
“甚?”武诚之脸色一黑,“退《朝元仙仗图》?他怎敢如此……”
《朝元仙仗图》和之前退给武家的七纸书画不同,那是武宗元的真迹,还是幅大作纵一尺半,横近二十尺,图上人物有八十几个,而且参差有致,繁而不乱,神采飞动,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另外,做画的武宗元在世时不是寻常画师,而是堂堂六品文官,还不是“伎术官”出身,而是荫补入仕(娶了个宰相的外孙女,因此得了荫补)。因此他的画作是不能用寻常画师作品的标准来定价的。而且,武宗元已经过世几十年,传世的作品非常有限,真迹多被宫廷和豪门收藏,在市面上的价值也非常之高。
如果真的能用区区四万缗拿回《朝元仙仗图》的真迹,转手十万缗都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