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川闻言微意外,他有这预料,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先生,会不会快了点?”
谢师言:“出名要趁早,入阁更要趁早,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打算当个两任辅臣就放马回乡归隐去,不会给任何人猜忌陷害的机会……这世上,不止沈观潮一人能干脆利落地从权利场中抽身,毫不留恋地退隐。”
事实上,很多文人士子,都以沈观潮为样榜,正所谓——羡达人,撒手悬崖,当官儿当到这境界才叫真可以。
一任三年,两任六年,六年之后,淳元陛下大的也就稳了,朝堂也应当稳固了,这个节骨眼上退阁,是最恰当的时机。顾凛川细想想,点点头,道:“先生心中有数既可,有需要用学生的地方,先生只管言说。”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知不知道,在我之后,陛下有意用你?”谢师言一点也没遮挡地直接扔给顾凛川一炸弹,把顾凛川炸得眼前一黑,满眼金星。
“怎会……”纵使在梦境里,坐上首辅之位也是四十五岁那一年的事,可如果是六年之后,哪怕只是入阁,也是三十五岁正当盛年的阁臣。在一干四十岁往上的阁臣里,三十五岁真是意外的年轻。而且,谢师言这句“在我之后”的意思,不可能指的是阁臣,至少应该是次辅。
“意外?事实上,陛下不见得多喜欢你这个人,但十分肯定你的能力。我说你也够新奇的,历来陛下不喜欢的人就不用,你能让陛下既不喜欢又舍不得弃之不用,还真是好本事。”谢师言不免调笑几句,道:“依我看呐,你八成是捡了你媳妇的便宜,捡完岳父的便宜,捡媳妇的便宜,你这辈子何止少奋斗三十年。”
顾凛川:……
回白园后,顾凛川略感不安,遂与沈端言说起白天谢师严与他说的话题,讲到接任内阁的事时,顾凛川面有惶惶之色,沈端言瞧着也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毒草是做什么都能不急不慌的呢,毕竟他在“梦境里”作过首辅了嘛。
“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