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夫君不喝么。”沈端言问道。
“吃得有点撑,不喝了。”她这样一问,顾凛川就知道她听明白说话了,这让顾凛川感觉,跟沈端言说话十分轻松,许多话纵是不说出来,稍稍一点她就立刻心明眼亮。
啧,看来羊肉和现在呈上来的这盏汤一块吃下去要出毛病,沈端言庆幸自己不爱羊肉,要不然这碗十分清淡鲜甜的高汤煨笋尖就吃不上了。痛痛快快喝完,沈端言还特不厚道,不着痕迹地将顾凛川盏里的汤倒一些在被她喝空的碗里。
然后,这俩就开始瞪大眼睛等着看戏。
沈端言还抽空往沈观潮那边看几眼,只见沈观潮喝得无比舒爽,那表情就跟吃着龙肉似的,那叫一个享受。主座上的皇帝陛下也十分爽快地喝着,一干见底,又招呼群臣一块饮汤暖暖身子。
今日宫宴,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闲话,什么“你家孩子如何”“我家孩子怎样”之类的。皇帝陛下没啥好跟人说的,他儿子谁不知道,哪儿还用说什么。皇帝陛下的心情也没受到任何影响,不就是两碗菜里各加几味料,合在一起能使人全身上下麻痹僵硬么,都是老子玩剩下的残货。
这事去年只当是没发生过,皇帝陛下事先将事消弥于无形中,最后连安亲王都只怀疑是不是药有问题。今年重下,皇帝陛下简直不能忍——你这蠢货,这样的烂招数用一回就算了,你还不思进取,一回不成再用一回,你的脑子是喂狗了是吧。
所以,皇帝陛下决定,趁自己还能动弹,还能压得住,给他这亲儿子狠狠上一节课,让这儿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帝王心术,什么才是谋略,而他那些纯粹是愚蠢又可笑的自杀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