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原先的凌霄楼还有这一手,真是块读书的料……
“宋知县,这不符合规制吧?”肖氏打断宋知县,脸色阴沉的望着对方。她没想到到手的鸭子飞走了,刚才宋知县考问凌霄楼,她也在一旁询问她的儿子,让她气愤的是凌思凡连一句都答不上来,这让她心里非常不平衡。
“肖夫人,规制是死的,人是活的,本知县还是有些眼力界儿,能确定凌霄楼是否有这个资格!”宋知县淡淡的瞥了眼肖夫人,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讥讽之色。
县试是由他主持好不好?
“哼……”肖氏重重冷哼一声,将阴冷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害的凌霄楼的便宜三哥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为袭常。”宋知县微微摇头晃脑,念出一段话,随后笑眯眯的盯着凌霄楼:“何解?”
凌霄楼皱眉沉思起来。
“切!小畜生不会了吧?”肖氏看到凌霄楼这番模样,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人比人人必死,对比凌霄楼,她儿子似乎唯一的优点就是比凌霄楼胖一些。可是身上的肥肉也不能让她儿子当官不是?那么如何为她争一个浩命的身份?
“这是《道德经》第五十二章的原文!”凌霄楼腾地转身,盯着肖氏,道:“意思大概是:天地万物本身都有起始,这个始作为天地万物的根源。如果知道根源,就能认识万物,如果认识了万事万物,又把握着万物的根本,那么终身都不会有危险。”
看着肖氏越来越阴沉的脸,越来越愤怒的眼神,他的声音也越大:“塞住欲念的孔穴,闭起欲念的门径,终身都不会有烦扰之事。如果打开欲念的孔穴,就会增添纷杂的事件,终身都不可救治。能够察见到细微的,叫做“明”;能够持守柔弱的,叫做“强”。运用其光芒,返照内在的明,不会给自己带来灾难,这就叫做万世不绝的“常道”。”
“切!你说的是大概!这解释能行?小畜生,你还是滚回去继续读吧!”肖氏冷笑道。
“多谢二娘教导!”凌霄楼恭敬的朝着肖氏一拜,要多谦虚有多谦虚,将读书人谦虚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至于心里是不是鄙视肖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看张氏瞥向肖氏鄙夷的眼神儿,就知道肖氏刚才那句话是在不懂装懂,纯粹为了找茬儿而找茬儿。人家是谦虚懂不懂?
“凌夫人,凌家果然底蕴深厚啊!”宋知县缓缓起身,朝着张氏微微作揖,感慨的道:“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都堪称博学多才,老朽……真是老了!”
宋知县离去后,大厅内并未有人离开。不是这些人不想离开,而是大房张氏未发话,他们不敢离去。
凌霄楼不是忌惮张氏,所以不离去,而是另有目的。第一,他是读书人,至少面子上要保持谦和有礼;第二是他还有事情要做。
案子已经清楚,他的清白得到洗刷,宋知县还有大用,他也就没和对方计较了,至少现在不计较。不过二房肖氏以及他的便宜三哥就没有这么好运气。
从头至尾,这对母子都在针对他,玩着添油加火的招式,似乎很惬意。为此他很可能要付出生命,一旦他出事儿,他母亲也必然会因为他而郁郁寡欢,最终郁闷而终。
这或许便是肖氏母子打的好算盘。
既然他们这么做了,那么在凌霄楼看来,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至于表现出这一优秀的品质,完全是装装样子,毕竟他要考取功名,明面上要以读书人自居。
在凌家,谁不知道谁呀?所以他也就没有在这里装下去的必要,况且他是真的想……收拾这对母子。思绪及此,凌霄楼双拳紧握,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后猛地向前跨出几步,双目中杀气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