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用五百白虎军为代价,就为了收拾那些大族?”诸葛亮撇着嘴笑了,显然有些不太相信黄月英的看法。
“五百人白虎军算什么?”黄月英也撇了撇嘴,眼中全是讥诮。“朴敢死了,朴胡的势力受了损,可是白虎军一个也不少,很快就补齐了人。镇南将军只用了五十金赎回了朴敢的首级,就做到了这一切。”她顿了顿又说道:“五十金又算什么,他在襄阳办个博览会,至少也能收入万金,你看武陵回来的那些商人,不是天天想着去襄阳做生意吗?”
诸葛亮听着咯咯吱吱的车轴声,沉默不语。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些,只是他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自己做的这一切,马谡的这些功劳,都是在曹冲、庞统故意放纵推动之下的成果。
“南中大族不愿意向镇南将军府低头,连元旦都没有派人去祝贺,现在主公入了南中,他势必要压榨那些大族,南中能有多少粮食?金银又不能吃的,这些大族被主公压得很了,只有投入镇南将军怀抱,毕竟……跟着镇南将军的,都发了财,而跟着主公,就要承受沉重的赋税。”
“夫人,哪有你说的这样,照你这么说,我让季常去武都、汉嘉挑动那些羌人,还是给士元找一个灭羌人的借口了?”诸葛亮哼了一声,不太高兴的说道:“曹仓舒人在江陵,他手下的兵总共不过三万余,能应付得过来这么多事?就算他能摆平吧,可是也需要时间,至少武陵今年不会有事,我要的,仅此而已。过了今年这个难关,主公不仅有了幼常这个名将,还有了兵精粮足的四郡,拿下益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黄月英没有说话,眼睛定定的看着车外。诸葛亮顺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见官道上,挑着粮食匆匆而行的士卒之中,一骑快马很突兀的飞奔而来。
诸葛亮脸色骤变,他忽然感到了一阵重压,这种重压好象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在那骑士翻身下马的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平静。
“向将军急报。”那骑士急步奔到车前,单腿下跪,双手高高举起一支画着一道朱砂的竹简。
诸葛亮伸手接过竹简,查看了一下上面的封泥,顺手在车轼上敲落封泥,接过黄月英递过来的小刀割开了扎绳,快速的在竹简上瞟了一下,眼睛立刻眯了起来,瞬间之后,他又笑了:“这种声东击西的把戏,玩得也太拙劣了吧。传告向将军,不用理他,小心戒备就是了。”
“诺。”那骑士退了几步,翻身上马,急奔而去。
“曹仓舒将益州水师调到了陆口,平狄将军张俊乂五千人马,偏将军黄汉升两千人马,江夏太守文仲业两千人马,一共一万大军,在陆口集结,声势浩大的要渡江,把向巨达(向朗)吓坏了。”诸葛亮将竹简递到黄月英手里,不屑的笑了笑:“这简直是胡说嘛,黄汉升不守江陵,他跑到陆口去干什么?鲁子敬的水师就在柴桑,逆水而上,一天就可以到达陆口击破益州水师,过江的大军就是悬军,曹仓舒会这么傻,他会把一万大军送入死地?他不怕我让翼德直扑江陵?这分明就是虚招,我看他的目的是想让我调翼德去长沙,他好取武陵。”
黄月英没有说话,默默的将竹简又递回到诸葛亮手中,她也觉得诸葛亮说得有理,黄忠如果到了陆口,那江陵就成了一座空城,这显然太不可能了。
“要提醒张将军,防止他们突袭武陵。”黄月英半天才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