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马休勉力抬起头来。已经肿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竭力分辨着眼前的人影,干裂地嘴唇扯动着,却因为嘴上的血皮沾在一起无法张开,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呵呵”声。
“他们已经认罪了?”曹冲不忍再看,回过头看着韦晃道。
“回公子,已经认罪了。”韦晃躬身轻声应道。
“既然已经认罪了,那就放下来吧。”曹冲叹了口气,向韦晃摆了摆手道。韦晃犹豫了一下,叫过来人来放下马休兄弟,又叫过医匠来给他们清洗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又灌了几口汤下去。
马铁已经人事不知,汤都灌不进去,从他脏兮兮地嘴角溢了出来。马休还能动,他感觉到了面前这个贵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却不叫冤枉,想是被打怕了,不敢再胡乱喊冤。曹冲看着眼前的马休马铁,想起去年他们跟着自己一路来到邺城时英气勃勃的模样,不由得慨然长叹。
“仲美,我是曹冲。”曹冲凑到马休跟前大声说道。
“公子?”马休又惊又喜,抬起头用力睁开眼睛看着曹冲,眼中显出狂喜的光来,他连连通通叩了几个响头,哽咽着正要说话,却被曹冲抚在他肩上的手用力一捏,立刻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韦晃见了立刻拱手说道:“公子,我在门外相候。”说着,带着人退了出去,哐啷一声将门带了起来。
“公子,我……我们是冤枉的啊。”马休放声大哭,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哭了好一会才收住了哭声,哽咽着说道:“公子,我们是和兄长通过信,可并没有说什么叛逆地话,更谈不上起兵造反,钟司隶就在关中,兄长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更何况西面还有韩文约虎视眈眈,我们一家又都在邺城,如何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公子,这是有人陷害我马家,请公子为我马家做主,我马家感恩不尽,将来一定粉身碎骨报答公子大恩。”
曹冲看着叩头不已的马休,再看看昏迷不醒的马铁,感慨不已,他当然知道马家十有**是被冤枉了,不过他现在也不敢轻易出手救他,马家的实力顾然让人眼馋,但这是叛逆大案,曹丕既然要做,一定会做得彻底。最要命的是。以他对马超的了解,只怕马超不用人逼,迟早也是要反的。
他叹了口气:“仲美,你……招了没有?”
“没有。”马休坚定地摇摇头:“这是灭家灭族地大祸,马休岂能爱一身而以致祸。”
曹冲地眼睛眯了起来,他刚才听韦晃说他们已经认罪了,怎么现在马休却一口否认,看他脸上地表情。并无半分做伪的样子,韦晃所说,难道是假的。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猫腻,就不再多说,伸出手摸了一下马休肩上一道深深的伤口,叹息道:“难怪你被打成这样。仲美,孟起的脾气你比我清楚,你被关进来这么长时间。只怕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我会派人去通知他,不过,你也知道的,只怕未必赶得及。”
马休身体颤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严重地问题。自从他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马家之后,他为了少惹麻烦,就再也没给马超写过信,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人抓住把柄。现在被曹冲一提醒。他想起了那封所谓的密信,那封信当然是伪造的,但让他说不清的是,那封信的字跟他的笔迹十分相似,显然是有高人在模仿,既然如此,他不写信给马超,别人就不会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