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被郭沁筠的话给弄得一愣,颇为玩味地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这才不咸不淡地道:“荃妃娘娘,既然您都如此坦诚了,我再和你虚与委蛇,就有些羞辱你的味道了。您要这么说,也没错,连景秋大人和敬轩公都不肯掺和,您说,凭什么让外人来掺和这塘浑水?这不是惹火烧身么?”
郭沁筠脸色由红转白,这话说到了要害处。
如果说原来郭沁筠还一直觉得恭王有些希望,就是仗着张景秋和陈敬轩的亲戚关系,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三边总督,算是文武兼备了。
但谁曾想,张景秋从兵部尚书转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局面便大变。
论理左都御史这个位置也不差,但是却因为他算是帝党,和江南党、北地党、湖广党都扯不上关系,皇上一昏迷他就失了势。
而且督察院里水比起兵部来水深太多,乔应甲不说了,便是几个副都御使和佥都御史都不是善茬儿,他根本驾驭不住局面。
自顾不暇之下,哪里还能顾及其他?而且张景秋的性子本身也就不喜欢参与这些,这也是一个主因。
至于陈敬轩,如果他还在三边总督位置上坐着也许还能发挥一点儿作用,但是三边总督被免,淮扬镇总兵和五军营大将都没他的戏,就连原来最接近的宣府总兵也给了杨元,所以失望之余,陈敬轩也就只能闭门不出,免遭羞辱了。
连她最倚为长城的张陈二人都已经无法发挥作用了,她凭什么让冯紫英替她去卖命?
就凭那虚无缥缈的许诺,那也未免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