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人,就算是朝廷暂时答应,那也不过是权宜之计,难道朝廷还能容忍陈继先长久盘踞江南?这不可能!”汪文言还是忍不住道:“江南财赋重地,朝廷焉能放手?那和打成白地又有什么区别?”
“我可没说陈继先能控制江南财赋,他还没有那么大的魄力,那是要逼着朝廷殊死一搏灭掉他了。”冯紫英摇头,“如果他主动退让,不插手江南财赋,也许能为他赢得几年喘息之机,当然,也仅仅是几年而已,一旦朝廷缓过气来,肯定不会再容忍这种局面,除非……”
“除非什么?”汪文言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
“除非朝廷还面临其他祸患,让朝廷无力他顾。”冯紫英淡淡地道。
“这怎么可能?”汪文言不解,但是随即反应过来,“大人是说建州女真?”
汪文言不认为察哈尔人能有这个本事,真的对大周构成致命威胁的也就是建州女真,但是起码现在建州女真都还做不到。
“不完全是,王子腾在湖广还在折腾,湖广必定也要受到影响,山陕之乱如果外溢,朝廷能不能一下子就控制得住,就算是暂时平定,北地旱情始终是个隐患,除非北地水利水渠投入巨资大修见效,又或者年年风调雨顺,只要旱情有反复,流民反叛就是挥之不去的阴霾。”
冯紫英摇头,他当然不会说自己老爹其实对这种局面的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