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吧,我也正好想问问冯大爷这半年的情形,别担心,我不会问不该问的事儿,就是了解一下冯大爷这骤然去了外埠为官,恐怕和京里当翰林的情形不大一样吧?”平儿好奇地问道。
这个话题倒是没关系,宝祥思衬着,都知道,甚至通过平儿姐姐的嘴把爷在永平府那边的辛苦政绩宣扬一番,也好让这边儿府里的人知晓爷在哪里都能撑起一片天。
“平儿姐姐,那的确是两回事儿了,这边翰林院里不过是动嘴时间多,也就去西边儿平叛时爷算是辛苦了一遭,但此番去永平就是既要费心,还得要四处奔波,爷这半年多时间都黑了一层,回来时候奶奶都心疼坏了。”宝祥开始滔滔不绝,“爷去永平府是当同知的,姑娘可能不知道这同知是干什么的,就是除了府尊之外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的事儿就是清军,海防,治寇,……”
平儿也没想到这还遇上了一个话篓子,冯大爷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但是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小子是在借此机会替冯大爷宣传在永平府那边的艰辛呢,倒是一个聪明人。
“……,那永平的大户们素来以府治卢龙的为尊,前边几任同知,都被他们给用各种办法给治住了,要么抓把柄,要么告御状,要么煽动民意,总之那些个琢磨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觉得干几年就要走的,就不太愿意和他们撕破脸了,可这样一来,你还怎么能管住这全府百万百姓士民?……”
“那冯大爷肯定不能被这帮人给治住吧?”平儿也听得兴致盎然。
虽说她只是一个丫鬟,但是也好歹是跟着王熙凤从王家那边过来的,而且到了贾府这边之后,王熙凤也一门心思要利用王家贾家的各种人脉结交官府士绅做些营生,免不了要听王熙凤介绍一些这些豪门大户和官府之间既相互勾连又要斗争的复杂关系,原来都觉得望而生畏。
没想到那个前两年来府里边的少年郎,已经成长成为要和这些地方上豪门大户斗智斗勇的地方父母官了,突然间想起他前次在二奶奶和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强横霸道,那张混合着英挺骁悍和强势霸气甚至还有些邪魅味道的面孔忽然间就浮现在心间,再回想起那对自己和二奶奶说的那些羞煞人的话语,心中一热,平儿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
“那哪儿能呢?姐姐也不想想我家大爷是何许人?”宝祥并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俏丽女子的一时失神,仍然在舌绽莲花,“和我家大爷斗,那他们还差了几分道行,爷的师尊可是当朝齐阁老和左副都御史,岂是他们能诬告得了的?再说爷府里难道还缺他们那几个银子,也还把二位姨娘和金钏儿、香菱都带了去,他们想用美人计都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