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冯紫英讶然。
“是你这个人,你的身份,你的口碑,你的未来前途。”段喜贵很肯定地道:“若非有你这个人,换了其他人,很难让他们产生兴趣。”
“哦?我的口碑,嗯,应该是形象吧?”冯紫英惊讶中也有些自豪,这恐怕才是自己最宝贵的财富。
段喜贵对冯紫英的这个用词不太适应,不过他还是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嗯,这也是我们在和他们谈了许多之后才慢慢觉察到的,不仅仅是我,汪先生,琏二爷,都是这样的感觉。”段喜贵话语里充满了某种感悟,“你的家世,你的出身,你的师尊,甚至你的同学和在秋闱春闱殿试的表现,他们很多人都知道,甚至还不厌其烦向我们探究,我和琏二哥与你的关系,他们也都了如指掌,……”
冯紫英笑了起来,“有些意思,除了这些,还有么?”
“还有。”段喜贵语气却越发严肃认真起来,甚至还有些探索的味道
“哦?”见自己表兄态度如此,冯紫英讶然,“表兄,还有什么?”
“他们对你提出的开海之略其实是很感兴趣的,有些人对你的开海禁倡海贸观点十分赞同,同时也对你提出设立银庄的目的意义一样很认可,但他们也很担心银庄的银子都被拿去投向了登莱和辽东,而他们认为投向登莱和辽东的银子只会打水漂,如果是如你提到的投入到江南这边的丝厂、船厂、茶场、陶瓷工坊,甚至投入到拓垦中去,都是能够预期收益的,……
冯紫英大为吃惊,他没想到盐商中居然还有这等人物,能看出银子投向登莱、辽东难以见到效益,而银子如果投向丝茶瓷这三类产业明显就是能大有收获的,甚至连在江南的造船行业,也能有一个很好的收益。
这大概就是商贾天性吧,能够迅速评判出资本流向哪里能获得收益,却自动将银庄的朝廷背景和职责忽略了,当然这也的确和他们没关系,那是朝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