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起身,堆积的雪裂开,从屋檐上掉下去,把平整洁白的雪地里砸出一个浅浅的坑。
她看了顾惊鸿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放下酒坛从屋檐上跳了下去,整个人埋在深深的积雪中。
她爬出来,回首看见顾惊鸿看着她笑。没有昨夜的压抑,清浅纯澈的笑容如若一名涉世未深的青年,很难想象,他是控鹤军中数一数二的杀手。
“祝你一切顺利。”安久喃喃道。
顾惊鸿没有听见声音,但看见她说话的口型,在心底说了一声“谢谢”。
安久不会轻功,费力的踏着没到大腿的雪前行。
站在屋顶的顾惊鸿目送她身影远去,面上的柔和敛去,目光中透出至死方休的决绝。扯出黑巾罩面,又戴上鬼面,跃下屋檐,踏雪无痕,飘然远去。
安久踩着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回到永远黑暗的住所。
然而这次,屋内竟有灯火如豆。
廊前被黑色斗篷裹住全身的人影如丰碑伫立,微黄的光将在他寂冷的身周镀上一圈温暖的光。
他未曾出声,大手从斗篷底探出来,丢给她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