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某项能解决实际问题的具体技术,要么是有新意的某个学术理论。如果是实际技术,自然不用多说,真假一验便知。若是理论,则要经得住推敲,不能空泛,不着边际。就像董仲舒的天人三策一般,看似规模宏大,实际破绽百出。”
为了说服馆陶长公主,窦婴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董仲舒。馆陶长公主原本就知道董仲舒被梁啸驳斥的事,现在又听说董仲舒说灾异被天子冷落,不禁又是好笑,又是难过。董仲舒为建立这套理论花了大半辈子心血,到头来却是自取其辱,着实可怜。
这也给她提了个醒,与其说那些大而空的话,不如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梁啸夫妇做的那些学术,看似不登大雅之堂,可是却极少破绽,而且成了生财之道。
对窦婴的建议,馆陶长公主感激不尽,全盘接收。
窦婴最后提出了一个建议:由馆陶长公主资助董仲舒研究秦朝的经济得失。具体而言,就是提供一笔资金保障董仲舒的生活。董仲舒有了成果之后,由陈家组织聚会,进行宣讲。最后再组织人抄写、传播,为董仲舒进行推广,将他的研究成果公布天下。
窦婴大概估计了一下,以为时一年计,总费用应该不会超过三百金。
馆陶长公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口答应。一来这件事是由窦婴提出来的,她不能驳了窦婴的面子。二来三百金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钱,如果能换来名声,保住皇后之位,这笔交易就是赚住了。
窦婴满意而归。
从馆陶长公主府出来,他没有再去其他地方,直接回家,命人召集窦家子弟。凡是在京的,一律于某某日来魏其侯府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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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安下了船,提起衣摆,迈开大步,向站在岸边的梁啸赶了过去,老远就大声笑道:“君侯,你太客气了,我担当不起啊。若是御史们知道了,会弹劾我失礼的。”
梁啸迎了上来,伸手托住严安的手臂。“好了,好了,这里可没有御史,你就不要太讲究了。我如今是个闲人,本不该打扰你的行程,可是不来迎你一下,又怕你说我不够朋友。”
“岂敢,岂敢。”严安连声说道。两人有说有笑,一起上了马,向别院走去。
严安不是第一次来,对庐山别院也不陌生。可是赶到白鹿岭下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半山腰的书院规模扩大了至少两倍,大大小小七八个院子散落在山岭之间,隔树相望,却又互不干涉。因地制宜,风格各异,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那些闪闪发光的琉璃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