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人只是诱饵,更多的敌人等着发起攻击,那可怎么办?
慌乱之下,余善来不及多想,立刻下令击鼓,传令各营紧守营盘,免得为人所趁,同时派人救援辎重营,尽可能的抢出一些粮草。没有辎重,大军就无法长期作战。
鼓声大作,闽越军大营一片混乱。无数火把点了起来,无数士卒冲出了大帐,冲向营垒,严阵以待。
听到耳畔越来越响的战鼓声,看着眼前越烧越大的火,梁啸没有再耽误。他知道,救援辎重营的人马上就到,如果不赶紧撤离,他会被堵在辎重营里,到时候就是玩火自焚了。
梁啸一声令下,骑士们拨转马头,撤出辎重营。闽越士卒忙着救火,也顾不上追他们,就算想追也追不上,追上了也打不过。没有严整的战阵,没有足够的兵力,仓促聚集在一起的少量步卒根本不是骑兵的对手。梁啸等人一路奔驰,轻松地杀出了闽越大营,消失在夜色之中。
石榴岭上,鼓声喧天。赵婴齐全副武装,背着手,来回踱步。他不时的看一眼远处的闽越军大营。从火势来看,这把火烧得不小,至少有一半个辎重营起了火。闽越军的混乱,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得到。
梁啸出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疑问:梁啸能不能全身而退,随他出击的一百骑士又有多少能活着回来。闽越大营乱成那样,他们还能顺利的撤出吗?
数十名鼓手用力挥动鼓桴,敲响战鼓,鼓声隆隆,像是在召唤。
赵婴齐心急如焚,七上八下。
这时,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在岭下停住。赵婴齐大喜,立刻挥手,示意鼓手们停止击鼓,他冲到岭边,双手拢到嘴边,大声喊道:“冠军侯,是你么?”
梁啸的笑声远远的传来。“多谢殿下关心,我们回来了。”
——
朝阳初升,闽越军辎重大营烟薰火燎,遍地狼藉,血水和污水混杂在一起,焦黑的灰烬和尸体混在一起,散发着呛人的烟味和薰人的焦臭味,让人闻之欲呕。
余善站在污水中,脸颊一阵阵的抽搐,心里蕴藏着一团怒火,烧得他眼睛充满血丝,仿佛欲择人而噬的猛兽。
昨天攻岭失利,损失惨重,已经让他够丢脸的了,没想到半夜又被劫了营,烧毁了大半个辎重营。安营扎寨,防备袭营,是任何一个将领都通晓的基本技能。在最基本的问题上,他又一次栽了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