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仔细翻阅资料的严安,梁啸突然想起一件事,觉得可能比眼前的这些资料更有说服力。“对了,你尝过枸酱么?”
“尝过,怎么了?”严安头也不抬。枸酱是一种佐料,南越很常见。
“你知道枸酱是从哪儿来的?”
“哪儿?”严安依然没太当回事,有点漫不经心。
“夜郎。”梁啸笑道:“我问过来往夜郎的商人,他们说,这些枸酱其实是蜀地生产的。从蜀地出发,有一条大江,叫牂柯江,可行大船,顺水而下,可直至番禺。”
“当真?”严安又惊又喜,他放下手头的资料,抬起头来。“那岂不是可以用作奇兵?”
“如果的确如此的话,当然是一个机会。”梁啸咧咧嘴。“你看,我们在南越的这些天没有白费吧?”
严安开心得连连搓手。“岂止没有白费,简直是大有收获啊。若是陛下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道要高兴得成什么样子。”
“所以说,你不要急,安心在南越住着。”梁啸摆了摆手,做了个煲汤的姿势。“只要火候到了,再难啃的骨头都会烂,而且熬的时间越长,这锅汤的味道越浓。”
严安开怀大笑,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
梁啸带着希娅,走走停停。
南越的市场很热闹,货物种类也非常多,有不少是中原难得一见的奇珍异物,中原人当作奢侈品的象牙、宝石、珍珠随处可见,只是品相参差不齐,真正的上等品也不多见,想必都被官府收走了。
梁啸转了好几圈,手里的东西也变了几次。这里不太流行货币,以物易物是最常见的交易方式。希娅的腕上多了一串珍珠,梁啸也买了两块象牙扳指,用作射箭时勾弦的箭玦。
不知不觉的,他们来到了越商的集中地,梁啸取出一块扳指,戴在右手的大拇指上,四指伸张着,不时的包住大拇指,看似很随意的把玩。实际上,这是桓远告诉他的暗号。桓远有一些旧部留在闽越,按照时间计算,这些人应该已经接到了他的消息,赶来番禺与梁啸接头。
时间不长,一个长着一张团圆脸的中年越人凑了过来,拱拱手,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说道:“这位小郎君,想看看越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