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远扶着栏杆,看着前面行动延缓的大船,眼神忧虑,愁眉不展。
那是刘驹的座船。装载了太多的战利品,大船吃水很深,走得很慢。一艘艘小船在它身边穿梭,像是一群小鱼在围着一头将死的巨兽,等着分食它的尸体。
在几次无果的谏争后,刘驹和余善还是选择了取道松江。他们舍不得这些战利品。舍不得这些船。对于闽越来说,这两者都是他们急需的物资。即使是普通的士卒也不希望两手空空的回家。
在众口一辞下,连桓远自己都觉得有些没把握了。
难道是我一个人错了?
从震泽出发,他们已经走了一天,再有半天时间就可以进入大海。一旦进入大海。就没有可以阻挡他们回家的路。会稽的郡属战船已经被他们抢来,连民用的小船都搜刮得差不多了,会稽兵无法入海追击,只能目送他们回家。
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一些企图拦截的百姓。不过他们兵力太弱,根本不敢和两岸夹侍而行的别部正面冲突。那些有实力的家族也担心惹怒余善,闭门不出,静待这场危机过去。
看起来。一切顺利。虽然拖延了不少时间,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桓远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前面的大船突然一声闷响。猛的晃了一下,接着嘎吱嘎吱的响了两声,缓缓横了过来。桓远吃了一惊,心头掠过一阵强烈的不安。他冲着钟离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问问。钟离期纵身跳上一艘小船,向前面划去。
大船上已经乱了。桓远看到刘驹从船舱里跑了出来,一边掩着衣襟。一边慌乱的东张西望,捶胸顿足。不知道在喊些什么。景昭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脸不安。他看了这边一眼,正好看到桓远,立刻把头转了开去。
在刘驹的叫嚷声中,和几个士卒脱去了外衣,跳下了水。
桓远更加不安起来。难道是水里有障碍物,挡住了大船?
在起程之前,余善曾经派人查看过江面,生怕被人安置了障碍物,影响大船通行。不过斥候们乘的都是小船,只能用手中的竹篙在水中划弄,保证不会有特别大的东西如沉船之类的藏在水下。可是小船吃水有限,斥候们也没时间细细打探,漏过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