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的西侧破了两个洞,外面的火光从洞里透进来,像夜幕中偷窥的眼睛,闪动着狡黠而阴险的光。
屈寿的心一阵阵的抽搐,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景昭交待。你儿子被两只射穿帐篷的流矢射中了,而且射死了。景昭会相信吗?
别说景昭不会信,就连屈寿自己都不相信。
“是……谁?”屈寿冷汗涔涔,眼神有些发直。“谁伤了将军?”
“是……是桓远……”景田气若游丝,面无血色,牙齿咬得紧紧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说不尽的仇恨。
“桓……远?”屈寿吓了一跳,却又有些释然。要说这不是流矢,而是有意而为,似乎比流矢更有说服力。桓远的射声技可以不用眼睛看,只用耳朵听。景田的声音与众不同,隔着帐篷分辨出景田的位置,一箭射杀,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景田当时怎么会在后帐,他不应该在前帐,等着消息吗?
“是……桓远的弟子。”景田艰难的伸出手,紧紧的拽住屈寿。“告诉……我……父亲,让他……替我……报……报仇。桓远……包……包藏祸心,不……不可……不防。”
屈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张起来。景田毙命,又指证桓远包藏祸心,这涉及到景昭与桓远的争斗,他夹在里面明智吗?可是想来想来,如果不想为景田的毙命承担责任,似乎也只能将这件事推到桓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