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即是梦,死又何妨?
心底里一直传响着这句话,我真觉得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理出头绪太累,倒不如结果了自己一了百了,可也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如春风般的拂过我的心,那是一个夜晚,我第一次陷入幻象带来的恐惧中,爷爷按着我的肩头告诫了一句偈语:眼前所见皆虚妄,他人之言尽相反。
这个世界还是有迷心术的,施术者动了杀机,便是术破的时候。
“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才能再向前。”想通了一切,我不由露出微笑,闭上眼轻灵的踮起脚后退,双臂大幅度的摆动着。
这叫鬼步,鬼走路时脚跟不着地所以看上去那样的飘逸空灵,想破一些困人的阵势,最好的还是要走鬼步。
闭着眼自然看不到眼前景象,但我心底里有个明悟,便是这个世界正在快速腐化,参天的大树变得枯败,身后的水雾中矗立的厂房却越来越清晰,我并不知道后退了多久,心思沉浸在真空中,每一秒都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而当我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吸声时便知道走出了他的禁锢。
扑鼻的清新味道,还有水珠从树叶滴落的清脆声。
雨早已停了,但我的衣服还湿乎乎紧贴在身上,体温将淤泥烤的微微发干,全身灰黄色就好像秦始皇的兵马俑一般,我停步,牛骨刀划在左手带出一串鲜血,从百宝囊中掏出三张黄符贴在刀刃,扭动双脚转过身后猛地点地,刀尖指着身后三米外的人影。
“说,你是不是赵小碗。”
“草,你他吗是不是方航。”
他应该是表哥,之所以有此一问是我以为五乘藏在身后,可刚扭头就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的脸,便故弄玄虚的喊出一句,没想到他也在怀疑我的身份。
也就是他的一句话,我猛然明白过来用迷心术困住我的人是谁了。
看看左右,我挥舞着牛骨刀轻佻的说:“弟弟,你想搞死哥哥呀,可惜你还是嫩了些,既然五乘教你迷心术,难道没告诉过你不能露出杀意?你老老实实的骗我跳崖多好,怎么就想让我自杀呢!哎,出来吧,让哥哥教你个乖。”
表哥身后有四座没有墓碑的坟,他听我喊话还以为胡言乱语,便后撤几步趴在坟包,双手持枪架在土堆上瞄准,声音阴寒的说:“快说,你到底是谁,再不说老子就开枪了!”
“表哥别开枪,是我。”
“你是谁!”
“方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