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安率先把碗中的白酒一饮而尽,“我现在就带着兄弟们去码头守着,保管不让一只苍蝇飞过!”
陆安走后。谢三坐在桌前,怔怔地看着桌上的酒碗杯盏。他对陆安所言确属事实,却不是事实的全部。贼匪若只是为了钱财洗劫城池,就不该牵扯上罗把总,以他们杀人之狠辣,行动之迅速,准备之周全。大可以悄然控制住陵城,把此地作为中转站,悄无声息地把财物运回海上。
谢三闭上眼睛,头靠椅背,伸手轻压太阳穴,满腹愁虑。即便陆安守着码头。可是一旦贼匪来犯,他们没有船只,如何与贼人在江上作战?他虽在军中五年,大大小小的战役打过不下百场,可是他对水战一窍不通。他要如何在不触动整个江南官员利益集团神经的前提下。擒拿贼匪,瓦解贪官集团?
第二天一早,谢三起了一个大早,与林捕头一起去了城外的码头。陆安已经在前一晚让手下们在码头扎寨,也派了士兵在码头上放哨。
谢三来到营寨,见士兵们哈气连天,懒散无纪律,营帐也搭建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他只能暗暗摇头。林捕头看到眼前的景象,亦是眉头紧皱,满眼忧虑。
陆安得知谢三来了,慌忙迎了出来。眼见手下们在营寨中晃来晃去,他只觉得脸上一热,低着头解释:“在下以前只是替罗把总出谋划策……”
“陆师爷,你若是信得过我,不如由我替你整编这一班手下?”谢三说的虽是问句,却是不容置疑地口吻。陆安忙不迭点头称是。
不消半个时辰,谢三已经命士兵们重排了营帐,看得陆安目瞪口呆。昨日,他足足费了大半天才把营寨建起来。他自以为考虑得十分周详,可再看谢三的安排,每个营帐的士兵都能在第一时间到达集合地点,每个帐篷都能看到四周的环境,他的帐篷能够掌控全营,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架势。
“谢三爷看起来顶多二十岁,他果真带过兵,打过杖?”陆安脱口而出。
林捕头点点头。事实上,此刻的他也是诧异万分。他一早知道谢三武功不错;早前在城内,他见谢三处事有条不紊,把守城的岗哨安排得妥妥当当,他相信他的确带过兵,不是躲在营帐中,等着军功从天而降的纨绔子弟。
这会儿,看到谢三竟然懂得如何安营扎寨,他不得不承认,即便他十分年轻,即便他遇上武功厉害的对手会显得实战经验不足,但他是货真价实的军人,一路从战场摸打滚爬出来的职业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