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收入支出都有详细的记录,小至每一天的柴火米粮,大至人情往来,巨细靡遗。沈经纶一向不耐烦这些琐碎,最多就是看个总数。
当何欢还是林曦言的时候,沈志华拿过沈家的账册给她,后来她觉得沈经纶不希望她把精力放在鸡毛蒜皮的事上面,就对沈志华说,一切还是按惯例,每半年,她代替沈经纶看个大概就行了。后来,她怀上身孕,账册仍旧由沈经纶查阅。
当时,因为林曦言想知道谢敏珺的事,所以她特别注意了沈家与京城的礼尚往来。如果她记得没错,沈经纶给永安侯府的节礼,每年差不多都有两万至三万两。她只看到沈家的支出,并没见谢家的回礼。
当下,何欢不方便把这事说给谢三听,再加上谁又能保证,谢三知道的就是事实,或者事实的全部呢?她不想与之争辩,遂回道:“三爷,沈家与谢家的事,外人又怎么知道实情?在您看来,是沈大爷令谢大小姐轻生,是他对不起永安侯一家,但是在我看来,却是沈大爷不想连累谢大小姐,不料谢小姐是刚烈的女子,沈大爷因此自责,多年未娶。”
“你说来说去,就是不相信我?”谢三气恼至极。
“三爷,我刚才就说了,这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而是立场角度不同罢了。”
谢三瞪视何欢,心中更是烦躁。他知道,她对自己很坦诚,很真挚。先前她或许欺骗过他,但自从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她很信任他。她对他的言行态度无可挑剔,可他怎么就这么生气呢?
“真是有理说不清!”谢三哼哼一声,转身往外走。他的一只脚刚跨出门槛,他又回过头,赌气般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横竖他都说了,三年内不娶妻。我不会让他把你逼得走投无路的。”
何欢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谢三的言下之意,沈经纶既然说了,想要纳她为妾,一定会使手段逼她就范。他不会让沈经纶如愿,同时会揭穿他的真面目。
眼见谢三已经走出屋子,步下台阶,何欢在他背后说:“三爷,请留步。”她追上他的脚步,站在他面前说:“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