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祠堂内,林谷青低头盯着女儿,脸色铁青,指着她的鼻子颤声大骂:“你是想活活气死我吗?”
吴氏站在一旁,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林家在蓟州也算有头有脸,即便女儿带的银子不够,《翠竹轩》的老板大可以找他们要钱,怎么会大张旗鼓指责她的女儿吃霸王餐,闹得人尽皆知?她急忙劝说:“老爷息怒,这事恐有内情。”
“我还没说你,不是让你看着她吗?你怎么又放她出门?”林谷青喝问。
吴氏见女儿没有一丝悔过之意,再想到她又一次瞒着自己偷偷出门,愤怒的火苗瞬时窜升,怒道:“我不是让你在家闭门思过吗?你怎么想到去《翠竹轩》听曲的?你这是像谁学的?”她的后半句颇有指桑骂槐的意味。
“你去添香阁听曲了?”一听这话,林谷青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直接拍死林梦言,“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吴氏怔了一下,急问:“《翠竹轩》不是正经的茶楼吗?”
林谷青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翠竹轩》是正经的茶楼,添香阁确实只能单纯听曲儿,但那里唱的都是艳曲儿。男人偶尔去听,那是风流,是风雅,可女人去听,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这事若是传出去,她这辈子都休想嫁人了。
“你到底跑去干什么!”林谷青再次喝问。
林梦言依旧垂眸不语。她明明看到文竹了,为什么一转身,他就不见了?还有她不小心听到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父亲明明说,以他们和沈家的关系,她定然是“沈大奶奶”,为什么旁人又说,沈经纶压根不想和他们结亲,才说出“三年内不娶妻”这样的搪塞之词?
林谷青再生气,林梦言终究是他的长女,他还指望她嫁入沈家,维系林沈两家的关系。他瞪一眼母女二人,拂袖而去。
吴氏低头看一眼女儿,转身追出门外。见丈夫吆喝人备马,想来他是去《翠竹轩》善后,以免传出不堪的闲话,影响女儿的名声。她沉吟片刻,对着跪在院子里的梅清喝问:“又是你,撺掇小姐出门,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