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一声“何小姐”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一向都是如此,不喜与人亲近。何欢转头看去,隐约可见下人们就守在外面。“大爷,不知道能否与您私下说几句话?”
沈经纶抿着嘴唇打量何欢。他不该留在这间屋子等待她醒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可看着她,他忍不住失望,只能沉声说:“何小姐,我只是过来告诉你,我已经命人去衙门禀报吕县令,因为您身体不适,会在我家再留一天……”
“大爷,一年多前,您在喜服之下穿着月牙白的杭稠中衣,只在衣襟的滚边处用红绸绣着……”
“你想说什么?”沈经纶的嘴角挂着讥诮的笑,表情仿佛在说,我在成亲那天穿着什么衣裳,不要说家里的下人,就是喜铺的绣娘也一清二楚。
何欢又是紧张,又是难堪,再次朝门口看去,压低声音说:“大爷,您右边的肩膀有一颗痣,您说过,您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脸颊涨得通红,声音止不住颤抖,再不敢抬头看他。
不同于何欢的紧张不安,沈经纶一脸严肃,眼中只有探究。
何欢双手抓着床单,脑袋垂得低低的。她迟迟没有听到沈经纶的回应,结结巴巴说:“我也是那天早上才看到……”
“你在告诉我,你是曦言?”
何欢用力点头,又忽觉不对劲。沈经纶的声音太过冷静自持,他并没有相信她。她握紧拳头,接着叙述:“您说过,私底下,‘相公’比‘大爷’更亲近,特别是……特别是……”她实在说不下去了。
“特别是在床底之间吗?”沈经纶的声音越加冰冷。
何欢没料到沈经纶竟然连一丝怀疑都没有。若是他试图求证,她还有机会解释,可他竟然直接判了她死罪。她顾不得难堪,抬头道:“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