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空气还没有停止,反而带着浓浓的戾气,十分骇人。
“有怨吗?”
冷冷的三个字从南宫彦无情的薄唇里残酷的吐出,声音,暗哑冷沉,黑眸,幽暗凛冽的锁着连疼都不敢叫出声的万宇曜,撒旦,也不过如此。
闻言,万宇曜果断摇头,额角无声的溢出一股刺眼的鲜血,顺着眼尾,脸庞,下巴,流到了脖子下……
轻敌,是大忌,他懂,可还是得意忘形的犯了,他该受罚,他不怨!
“他们为什么会知道地下室在哪儿?”南宫彦黑眸一眯,突然,他想到了昨晚……
“我们内部会不会出现内奸了?”万宇曜看着自家老大,苏轶野和顾生同样的看向南宫彦,这个也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
“昨晚薛卫前脚把我喊出去,我走后,地下室就被劫人了,好巧。”然而南宫彦却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带着讽刺,笑了笑。
薛卫?艾婼皱眉,悄无声息的上了楼……
坐在床上,艾婼脑海里总不断出现南宫彦拿盘子砸万宇曜的那一幕,她能感受到,南宫彦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黑佬。
不然也不会因为黑佬被人救走了,他怒到极致,竟砸了他的兄弟万宇曜!
说明:这次,他真的怒了。
她突然不敢想,如果南宫彦知道她救了黑佬的夫人关洛的话,他会怎么样?
到了现在,她也没有把关洛已经住在这里的事,告诉他……
额头无声的生了细汗,艾婼真是紧张死了,她又不能瞒他,到时候他再知道了,那她就真是……作死了!
她再次下楼的时候,万宇曜头上的血好像已经被顾生止住了,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眼里的玩闹,似乎又恢复了以前那个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坐在餐桌上,恍若饿死鬼的吃着盘子里的牛排。
顾生、苏轶野同样是。
南宫彦坐在主位上。俊美如神邸的脸孔,尊贵而冷傲,骨骼分明的大掌微微晃动着手里的高脚杯,完美的薄唇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红酒。
看到她。一双幽深的黑眸,一如往常的睨着她,看不出情绪,他还是那个深不可测的南宫彦。
可她知道,无论他们怎样掩饰,刚才的事,绝不是她眼花。
“婼儿,去吃饭吧。”听到南宫彦叫她,艾婼及时回了神,走到南宫彦跟前。低着头,手伸出拽了拽男人的袖子,皱了皱鼻子,她说:“南宫彦,我有事和你说。”
他们会掩饰。她不会掩饰,所以坦言相告吧。
她这一动静,把苏轶野他们的视线通通引到了她和南宫彦的身上,带着疑惑。
“我们上楼说,好吗?”她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恳求,还含着几分对未知的忐忑。
南宫彦英气逼人的剑眉一挑,他的小女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手掌一动,放下了酒杯,反手握住紧攥着他袖口的那只柔软小手,他冷冷扫视了眼万宇曜他们,顿时,万宇曜苏轶野顾生立刻低下了头。盯着盘中餐,不敢再抬头多看一眼。
南宫彦牵着艾婼上了楼,直到进了主卧里,他能感受到手心的湿.濡,那是汗。她的汗。
“怎么了?”南宫彦睨着面前的……头。
“……我……”艾婼从进门后就一直低着头,男人的气息近在咫尺,她却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了。
“如果,我触犯了你的底线,你会不会很生气?”过了一会儿,艾婼猛然抬起头,差点撞上某人的下巴……
南宫彦及时一躲,面无表情的说:“我的底线很多,比如不能背叛我,不能欺骗我,不能离开我……等等,它们都是高压线。”
“那如果,我救了黑佬的夫人关洛呢?”艾婼紧紧盯着男人突然说……
闻言,南宫彦身体短暂的一僵,随即面色如常,甚至还勾起了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眸色依旧,可无名添了几分别人看不见的陌生。
艾婼,也没有看见。
只听到男人富饶磁性的嗓音,低沉的响彻在耳边:“婼儿,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艾婼一下子眼神灰了下去:“南宫彦,我没开玩笑,我真的……啊!”
后半句被艾婼一声惨叫淹没,脚步被动的后退着,她全身颤抖的看着眼前放大因怒气而狰狞扭曲的脸孔……
南宫彦猛然掐住艾婼的脖子,他们原本就站在门口,他只需身子一动,就把她压在了门后,面对着女人害怕哆嗦的眼神,他眼里迸溅出冰冷危险的寒意,咬牙怒道:“艾婼,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内奸!”
闻言,艾婼想要摇头,奈何脖子被掐住,她只能慌忙的解释:“我不是的,我不是……”
可她也没有想到,这个那么.宠.爱她的男人,下一秒居然会这样残忍的掐住她,恍若如果她说是,那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
想到这儿,艾婼眼里疼出了泪花……
而那抹氤氲被南宫彦幽深的黑眸全数捕捉了。
大掌,慢慢的松开眼前女人的脖子,修长的身躯稳稳的伫立在女人的面前,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漠疏离的气息。
这气息,让艾婼心里一痛。
南宫彦似乎又缩回自己的世界里了,又似乎,把她关在了他世界的门外。
南宫彦睨着面前女人的一脸痛苦,突然不想再看,他转过身,双手揣在裤带里,眼眸深邃的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眸底,含着不为人知的孤寂。
良久,他漠然出声:“你怎么会救了黑佬的女人?”据刘嫂说,她明明整天在家里养胎,没有出去过的。
“是关洛找上门来的。昨天大半夜,我被下面的动静吵醒,一下楼就看到了满身鲜血的她。当时我只想救人,也没有问她是谁……”艾婼黯淡的垂眸说,伸出手指无声的用指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