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会让她求着回来。”
他低低沉沉的出声,幽深的黑眸张狂着狩猎者的掠夺光芒,看的人心悸。管家本能的害怕缩了缩脖子,转身离开。
阳光透过浓密叶子的缝隙间,照耀在艾婼的头顶上,她苦笑,原来,再浓密的叶子,阳光都能找到可趁之机。
就像是她和南宫彦还有爸爸,纵使她天天陪着爸爸,保护着爸爸,可仍旧阻止不了南宫彦伤害爸爸,一如爸爸后背即将腐烂的伤口。
那是……鞭伤,赤、裸、裸的让她心痛的无法呼吸的……鞭伤!!!!
她自己挖了一个坟,立了一块碑,她知道在a市无法举行丧礼,因为人都是现实的动物,在你光耀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在你的面前称兄道弟;在你狼狈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们避你如瘟疫。
而爸爸,早就一无所有,她也没有钱举行丧礼,就算举行了丧礼,也不会有人来拜,更或许,还会被人唾弃,来闹。
既然这样,何不让爸爸安安静静的离开呢?所以,她把他安定在了这个地方。
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个“重大发现”。
艾婼眼神无光的翻过艾鸣一的身体,刚才她因为支撑不住而让爸爸跌倒,于是她才注意到了他的后背。
打了爸爸的十个男人不是死了吗?为什么爸爸后背上还是伤痕累累?一条一条的鞭子的形状像蜈蚣恐怖的爬在上面,爸爸一定很疼,一定很疼……
此刻,她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要质问南宫彦,可又害怕见他,害怕听到答案。
一个人,静静的安葬了爸爸,在这一片森林里寻找一片空地,着实不易。
“爸爸,你会孤单吗?”
艾婼终于放下了一直挂在嘴角的微笑,趴在坟前,嚎啕大哭了出声。
“蓝雨辰说的对,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我逃避,不敢面对你离开我的事实,可是,当无论我怎样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的时候,我已经……认清了……认清了你彻底离开了我,再也不会出现。”
“可我就是不想面对,我以为抱着你,起码就不会看不到你,那样我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爸爸没有死,爸爸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
“当你的身体一寸一寸腐烂的时候,我好害怕,比失去你还要难受的恐慌感,几乎像一根套在脖子前的粗.绳,勒的我喘不过气。”
“爸爸,你知道吗?婼儿付出了多大的勇气。让你离开我?!”
“爸爸,在这里,我要向你道歉,我没有让你化成骨灰……因为你生平最讨厌灰尘了。你怎么能容忍自己化成一股灰呢……”
“爸爸,你走前让我不要恨南宫彦,婼儿又要道歉了,我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如果不是他的报复,你不会被气到住院,如果不是我的愚爱,你不会被我气到进医院……你是被我害死的,也是被他害死的……”
“我讨厌我自己,也讨厌他,我讨厌一切伤害你的人,所以,我……会去陪你!”
艾婼边哭边擦脸。她眼里却有着晶莹的笑意:“爸爸。别走太急。等等婼儿,好吗?”
默默跪在坟前,直到朝阳变成中日烈阳。中日烈阳渐渐成为夕阳,夕阳的余晖很美。却成为了艾婼心头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爸爸,我走了。”
艾婼吃力的从地上站起,腿跪的发软发疼,她却好像是没有感觉的机器人一样,眼睛哭的又肿又红,脸色惨白如纸,最后看了一眼坟前用鲜血勾勒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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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南宫彦和王会缘在西餐厅吃完饭,亲昵的相搂,去向不知名的地方。
城市的夜色,清冷,月光照耀着尘世间酒吧门口前的人来人往。
我听过太多的结局,再喧哗也归于平静,仿佛真的对不起就能原谅感性……
我想到我们的故事,最怕你要尘埃落定,我不知是该安心还是反而伤心……
青春有太多的风景,一个吻接一个背影,直到我发现原来心里放不下你,所以我重又来寻你……
凭着已模糊的记忆,那些事早已过去,可心里过不去……
有些爱,从不为人知,却从未在彼此的心里消失,它是藏在我记忆里的刺……
疼痛从未停止,伤感周而复始……
一首伤感的让人忍不住落泪的歌,从王会缘丰.满.完美的唇瓣里,深情款款的吐出。
只有上流人士才可出入的曲玉酒吧的贵宾包厢里,王会缘唱着唱着,突然倒进了南宫彦的怀里,轻吐着红唇:“彦,我重又来寻你了,你可还要我?”
“……”南宫彦剑眉诧异的挑起,沉声道:“吃完饭不肯回家,就是为了来酒吧唱歌吗?”
王会缘搂住南宫彦的脖子,头依赖的拱.进男人的胸膛,看男人没有推开她,她渐渐的放下了心,抬眸看着男人俊美如神邸的脸孔:“不,不是唱歌,是……告白!”
“曾经不是很想远离我的吗?”南宫彦状似漫不经心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实际上却把她的每一分表情尽收眸底。
可是这次,王会缘显然又让他……出乎意料了!
王会缘突然哭了出声,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她抽咽着:“你……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哦?”
“我要的是我离开,你从背后抱着我,不让我走,一个挽留的拥抱就足够!可是你呢?你如释重负!”
“……”南宫彦沉默,要他去挽留一个女人?他从没做过这种事,也不会去做。
“我说我不要爱你了,其实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