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父兄死去,她日日夜夜都想着复仇,每晚睡觉前都会念许多遍无忌的名字,甚至偶尔梦呓的时候,也绝不是那些少年时候的玩伴。
她没有一天不想着无忌,“无忌”这个名字、这个人,已经成了盖红的执念。与此相对,父兄惨死的悲恸却一天天变得淡漠,盖红在偶尔想起的时候。甚至会觉得有些恐惧。
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心中闪现的却是无忌那略带戏谑的笑容,这让她心烦意乱,不要说入定了,就连坐住不动都很困难。
不……不要进到我心里,求求你……
盖红身体僵硬,因血液流通不畅而变得酸麻疼痛,如万针入体。但她一声不吭,全都忍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忍不住痛苦。走出这个雪洞,她这辈子都再也没有机会了。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这个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机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盖红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她的识海里一片虚无。她不喜不悲。不思不虑,只是静静地守候着,默默地等待着,像是守望着深邃的星空一样,在无边的黑暗与虚无中等待光明和希望。
不知在什么时候,雪洞外上巨石上的积雪被风吹去。透进一缕阳光,阳光中有两个人影。
其中一人明显是女子,身材窈窕,在如此寒冷的雪山中只着单衣,手里抱着一只雪豹幼崽。另一个男子身材结实,像牦牛一样强壮,身后背着一个竹篓里,里面装着半篓雪莲。
“宫主,这洞里有人!”男子看到了雪洞,连忙护在女子面前。
女子顺着他给的方向望过去,隐约看见一个打坐的少女,还有她身后那头已经冻得僵硬的羚羊。
“看她的样子,像是在修行……你去叫个会飞的过来,把她带回流玉宫吧。我们坏了人家的藏身之处,若是她继续暴露在外,很危险。”
“喏。”
男子跃上一块巨石,发出几声连续又短促的鸣叫,不一会儿,一个巨大的白鹤从山坡背后俯冲过来,化作人形,小心翼翼的将盘腿而坐的盖红从雪洞里抱了出来。女子看了一眼,吃了一惊,脱口而出。
“一丈红?!”
……
天色苍茫。
李泽站在李家传承千年的庭院中,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