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枪蜡头,也就这般本事了!”
“是极,是极,草莽之术,连宝珠都破不了,何谈与我等争锋?”
“也就看着凶残,不过终归还是个娃子罢了,雁荡古仙,恐是被妇人榨干了髓骨,才显得如此懦弱无用,真要论实力,还是得九丈上仙才行!”
除瀛仙之外,亭台中的诸多仙真,好似不要钱的献上了夸赞之语。
懵懂的侍女们,更是表里如一,脸上浮现自得之色。
对主人家的赞誉,对奴仆下人来说,也是一种间接性的殊荣。
只是,九丈的脸色并不好看,而随着周围的吵闹声渐重,他的面色更是向着漆黑的转变,藏在长袖下的手掌几次攥拳,而后又松开。
但这人么,总有那么几个看不清脸色。
突然间,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间说了句:“在这对峙多有不妙,谁知那娃娃是不是已经通知了长辈拖延时间,与其等其援手,不如九长上仙出手,直接将其拿了,我等回方丈岛上继续宴饮,顺道也等着对方找上门来,赔礼道歉?”
话音一落,刹那间亭台宛若死寂。
周遭的一个个同伴,带着狐疑的神色互相扫视,目光之中满是鄙夷,唾骂之意!
糟了,一群坏种里冒出来一个蠢的!
他们这番变脸以及低声下气的夸赞所图为何?
虽说,他们确实是打着试探九丈想法的主意,看能不能挑拨一下这家伙的怒火,让其主动上前与之相对。
但挑拨的活儿也是讲究策略方法的!
你这么直白说出来,九丈又不笨,反应过来,他或许拿捏不了东海上的那位,但想要碾死你却太容易了。
死一个道友无关紧要,关键是九丈万一看明白了,索性躲在这亭台中不出去了可怎么办?
没了亭台的保障,在那成千上万条的火龙之中,九丈或许有法能庇护自身,但他们的身板可比不得那顶上的明珠,一个不小心被撕咬上,就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的结局。
所以,才想着将九丈支出去,与那巨神在东海上大战一场。
谁输谁赢他们真不关心,一切盘算只为战场的中心远离亭台,好给他们的逃命留下一线生机。
而正当诸仙着急上火的时候,忽然间身前传来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下意识的扭转视线,便看到九丈那漆黑如锅底一般的面庞,咯吱做声的嘴里,一字一顿的道:
“怎么,你们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西去咸阳挑事归挑事,正邪对错暂且不论。
但平日里,伱们吃我的,喝我的,整个方丈岛已经化作了群仙聚会的场所,虽然山清水秀,仙灵之地未曾被污染,但驻扎的人多了,往常那天材地宝遍地都是,蛮横生长的景象总归是难再见到了。
再加上,所谓仙真。
往好听的说,是避世之仙,期望清净,自在,而不欲升天。
直白来说,就是一群怕死的孬种,不愿前往天外,而后又被九州大地排挤,漂无定所,自己收留他们,供应一切所需不谈,还容许方丈岛纯净之气变得驳杂,与海外三山的另外两座,逐渐拉开了差距。
虽然他最初只是想着热闹,也没求什么回报。
但事到临头,将恩人推出去送死,而自己苟活一命的,又是些什么完蛋玩意儿?
心绪剧烈波动的九丈几乎想也不想,挥袖便卷向了诸仙其中之一。
那人见状面色狂变,身上长袍无风自动,磅礴的法力刚刚喷涌而出,还未来得及动作,下一瞬便被长袖包成了粽子,随着九丈甩手,整个人直接飞出了亭台之外,落入了新近的龙口之中。
灼热的高温之下,不过片刻之间,飞于空中的火龙便打了个嗝,喷出了一片苍白的灰烬!
而做完这一切的九丈,低头看着长袖边角被灼烧的痕迹,以及神念感知中,已经在火龙无尽的冲锋下,表面龟裂,灵光尽失的三十余枚明珠。
略一沉吟之后,主动迈步,脱离了亭台,而与之一同的,还有那尚未碎裂,却已或多或少的少了几分灵韵的几十颗明珠。
见状,身后亭台中的诸仙面色狂变。
整个亭台上,最宝贵的就是镶嵌在顶上的八十一颗明珠,其原是深海巨蚌所孕蚌珠,而后经九丈千年如一日的祭炼,容四海之水,而成上等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