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他跟人王之位没什么实质上的牵扯,自然谈不上固定的命运,更何况失期当斩的误会也解开了。
数遍全身,他唯一的黑点也就在于无故打砸了太行山,把那群小猪崽子吊在烧烤架上刷了点儿调料罢了。
“反倒是你,我久被大禹痴缠,无暇他顾,怎么这短短时日,你竟搞出了一份姻缘?”
看着张珂,防风氏的眉头紧蹙。
在跟张珂叙旧的这短暂时间里,他不止一次的想强行斩断张珂身上的姻缘线,但均以失败告终,就差把手中的扶桑拎出来了。
“禹帝没跟您讲吗?”
张珂语气略带疑惑。
然而话音刚落,防风氏的脸庞就瞬间变的扭曲。
大禹,姻缘.
等等,等一下,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呢?
恍惚间,防风氏的眼前似乎浮现出昨日的场景。
三五好友聚集的酒宴上,大禹拍着他的肩膀,神色半是苦恼,半是无奈的说道:“我已尽力周旋了,但奈何那太行山神请了些老顽固。
别的都还好说,但烛龙那老东西,自从祂儿被挂在钟山山阴之后,那玩意儿就癫了,我担心祂会把威胁的话当真,真要是如此,没应龙协助,光凭我一人要斩了祂总难免生灵涂炭。
如此,只能委屈你了。我替你寻了个好差事,前些日世界并轨,北海冒出了一头巨妖,你本就擅水,走一趟,除掉它也算了结了此事。
这样,先前大羿弄断的扶桑树,其主干还在人王宫内存着,你拿去,就当好友资助,等灭了巨妖之后,前事以了,这扶桑木你也收着,就当我给你的补偿,如何?”
当时大禹说的情真意切,防风氏也当了真。
毕竟,他们的交情都要算到治水之前,一般的至交好友完全比不得他俩。
而水中本就是他的主场,别说是巨妖了,就算是共工复生,无支祁亲来,他也有绝对的信心在对方的主场,跟祂们不分伯仲。
扶桑树真没必要。
但推辞了几句,见大禹态度坚决,他也就勉强收下了。
当时拿到扶桑树身之后,他还激动万分,跟大禹彻夜饮酒。
但现在看来,这哪儿是什么众神为难,斩杀巨妖的补偿,分明是老东西内心不安,想拿这破木头堵嘴,又或者说是聘礼?
呸,狗屁的聘礼,应该是陪嫁才对。
也不对,谁稀罕他的陪嫁啊!
“你就这么接了?”
看着张珂从怀里拿出来的龙形玉佩,防风氏感觉自己的胸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瞥了眼站在荒芜星球上,大气层中偷偷观望的太白金星,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他强压着怒火,沉声道:“他当时是怎么骗你的,跟我详细说说!”
“就说您因为先前太行山神的事,被满上古追缴,让我尽快追溯历史,往上古回归嗯,这枚玉佩说是见面礼,但我也是之后跟老师见面,才知道玉佩有说法的。”
在防风氏提及姻缘的时候张珂心中猛然松了口气。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跟暴食的厮杀让防风氏看不过眼了,惹得对方怒火中烧。
就像是父母辅导作业,面对孩子天马行空的想法一般的场景,大人认为理所应当的常识,但落在纸上填空的却是一根一米八的铅笔.
不是针对自己他倒是松了口气。
不过转而,张珂心中又升起了疑惑。
虽然有些不讲武德,强买强卖的因素在里边儿,但从老师到防风氏,对大禹都十分的排斥。
他感觉似乎,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论是在初次接受血脉的场景,亦或是先前见到水官大帝时,对方的面貌并不算难看,甚至在九州的正常审美观里,都算得上是中上之选了,再说了,娶涂山氏为妻。
作为狐妖一族的老祖宗,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那不是标配么?
这样的父母,血脉延伸,又怎么可能会.至于性格。
虽然上古并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但女性的基础道德水准也要远超过张珂所处的后世,唯一张珂能想到的,也不过是年纪并不怎么合适,真要是仓促撮合,容易让自己泯灭在不可明说的力量之下。
但张珂的想法肯定不会是蚩尤跟防风氏所顾虑的点,他们激愤的原因张珂并不了解,他也不怎么敢问。
而听到张珂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之后,防风氏冷笑一声,转而看向他:“来的仓促,这样,你跟我回去,等我斩了那妖魔,回去跟那个不知羞耻的人王当面分说!”
“可这边”
“佑灵王无需担心,暴食已死,七宗罪已去其四,老朽猜测地狱必会退兵,回守地狱!”
张珂刚开口,他的身后就远远的传来了一道声音。
回过头便看到太白金星驾着云飞速的向他们所在的这颗星辰碎片飞速靠近。
不多时,脚下祥云散去。
太白金星向防风氏躬身行了一礼之后,才说道:“此方世界,唯一算的上难缠的便是地狱,剩下的大多都是些本土已深陷混乱,癫狂的罪恶族群跟一些零散的外来者罢了。
通道已经构造完成,不等半日,天庭大军便会前来,佑灵王无须担心,详细情况老朽自会禀明天帝,你斩杀暴食的功劳不会被人吞没的!”
虽然,事实上斩杀暴食的事儿是防风氏干的。